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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莲花胎记
    第90章 莲胎记
    苍山温泉。
    窗透进血色残阳。
    蒋友德背手立於水墨屏风前。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垂手肃立一旁,粗布衣领已被汗水浸透。
    “老爷,那三位师父已在竹韵阁安置..”
    蒋友德突然转身,指甲磕在青瓷瓶上发出脆响,然后从袖中抖落朱红蜡丸,从里面取出白色粉末,籟落入茶壶:“阿福过来。”
    那唤作阿福的少年是蒋友德五天前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手脚勤快,就是胆子比兔子还小。
    “茶泼七分烫,要看著他们饮尽。”
    阿福喉结上下滚动,接茶盘时指头颤抖:“这...这是?”
    蒋友德突然掐住阿福后颈,另一只手抚过阿福喉结:“你知道老爷我的外號叫什么吗?”
    阿福颤抖著摇头。
    “老爷我是弓帮净衣派六袋长老,外號净街虎。知道什么是净街虎吗?”
    阿福依然颤抖著摇头。
    “哇喔!就是专吃多嘴之人的老虎!”
    蒋友德忽然张开大口,装成老虎要吃人的模样,嚇得阿福险些尿了裤子。
    “呵呵,你也別害怕,只要听吩咐管住嘴,就没你的亏吃。”
    蒋友德用手抚著阿福的髮髻说道。
    阿福只顾著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大宋皇城司办事,看得见莲胎记的眼睛,可比脑袋值钱。”
    蒋友德掐住阿福的脖子道。
    “小的..小的懂!”
    阿福慌忙点头。
    蒋友德嘴角拉起,鬆开手,掸去少年肩头灰尘。
    “去吧。”
    阿福深吸一口气,端起茶盘走了出去。
    竹韵阁私汤。
    汉白玉池中热气升腾,池畔红烛在纱帐后摇曳。
    虚言、虚竹、广慧三人解下灰色僧袍,掛在黄杨木架上。
    广慧等不及,率先噗通跳进池中,接著就是一阵哀豪,热水珠溅到虚竹脸上,惊得他往后蹦了半步。
    “他妈的!痛快!”
    广慧此时全无半分和尚像,满嘴脏话也不管那么多。
    僧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职业,就像上班族工作时人五人六,回家后便隨心所欲,怎么舒服怎么来。
    虚竹则完全不同,佛心浓厚,穿著小衣,用脚尖点著水面试水温。
    “嘶....“”
    虚竹猛地缩回脚,差点撞翻铜烛台:“这哪是沐浴,分明是煮汤!师叔你皮肉莫不是铁打的?”
    广慧狡笑:“硫磺泉最解疲乏。听说你们少林达摩洞的寒潭有温泉,可比这烈得多。瞧你那点出息。”
    虚言解开白色里衣,不像虚竹那般扭扭捏捏,直接坐了进去。
    好傢伙!
    这一坐,头皮发麻,毛孔直接张开。
    这水温都能给猪褪毛了!
    虽然没有温度计,但这温度绝对有42c以上了。
    前世的他,就喜欢泡这种高温池子。
    虚竹怕烫,牙咧嘴足足適应了三碗茶时间这才坐在水里,可胸部以上还是不敢没入水中。
    这时,阿福端著描金托盘进来,上面是三盏空杯,外加一青瓷茶壶嘴飘出沉香。
    阿福捧起茶壶倒了三杯:“这是苍山百年古树茶,头道需闷香。”
    广慧道:“我头次来怎么没有这茶?”
    阿福道:“竹韵阁是雅间,才有茶。”
    广慧又问:“这茶要钱吗?”
    阿福道:“长老莫忧,此茶免费。”
    广慧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倒三碗吧。”
    阿福提起茶壶,壶嘴倾斜时,一道茶汤溅在他手背上,烫出红痕也浑然不觉。
    虚言突然抓住他手腕:“小施主抖得厉害啊?”
    阿福身躯一震,第一道茶竟撒出去一半。
    广慧凝眉:“你是第一次当伙计?怎得这般生疏?”
    阿福道:“是是,大师看的真准,小的刚来,也是混口饭吃。”
    虚竹关心道:“小施主脸色发白,可是染了风寒?”
    阿福茶汤溅湿袖口:“没....没有!这池子太热...”
    虚竹还扭扭捏捏小口品著茶,那边广慧早把一碗茶喝完,解开僧袍前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散热。
    虚言稳如菩提。
    老江湖都懂,泡硫磺泉要像煎茶,先温杯再慢入。
    他解开雪白里衣的动作,让阿福想起城里那些泡惯汤池的达官贵人。
    待到饮过苍山古树茶,三人脸色均开始泛红。
    “热...热煞人也!”虚竹扒著池沿直喘,刚钻出汤池,硬的他恨不得钻地缝,赶忙又转回池子里遮掩。
    他哪经歷过这场面?藏经阁的经书可没教过怎么应对“金刚怒目”的尷尬“广慧师叔,我这身子为何发烫?你头次来也是这般如此?”
    虚竹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终於按耐不住,跳出汤池,用浴袍盖住“金刚”,大口喝起凉水来。
    广慧也是满头大汗道:“我头次来,水温没这么高,估摸著是这红茶养身子,再泡上这热汤水,发热很正常。”
    虚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受,要说热確实热,就好像喝完白酒再泡温泉一样,但可以忍受。
    三人越是热,越是口乾舌燥,越是喝那红茶。
    广慧也有些喘不过来气,撩水拍颈:“这泉水確实够劲,定是硫磺加多了?
    ”
    虚言仍然稳坐池中,估计是自己易筋经內力充沛,根本不惧怕这热水,只是感觉身子有些发热了,但並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
    虚竹和广慧都坐不住了,热还是小事,关键是“金刚”硬著实在不雅,都想著赶紧出去到外面再冲个凉降降火。
    虚言本想再泡一会儿,见那二人没出息的样儿都要走,自己一个人泡也无聊,便跟著他们一起出去。
    更衣间外。
    阿福端著茶盘,隔著雕木门的缝隙往里瞧。
    三位师父正背对著他擦身,水汽氮氬里。
    广慧的膀子宽得像门板。
    虚竹瘦得肋骨根根分明。
    这两人直接跳进凉水池这才算缓过一条命。
    忽然,
    虚言弯腰去拾僧袍,后腰往下一沉。
    阿福的呼吸猛地一滯,喉咙里像塞了团湿。
    他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抠进茶盘边沿,木刺扎进指缝也浑然不觉!
    汤池山庄密室,子夜。
    蒋友德一把住火鸽,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將青竹令塞进信鸽脚环。
    火鸽扑稜稜飞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