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新仇旧恨
眼见毒针如雨幕扑向虚言和王语嫣,眾人惊呼一片,该跑的跑,该躲的躲,这铺天盖地的毒针只要有一针击中,任谁都是不死即残。
然而,预料中的惨剧並没有发生。
密密麻麻的毒钉叮叮噹噹打在虚言和王语嫣身前半尺处,忽然凝滯不动竟如同撞击到一层无形气墙之上,纷纷掉落在地。
所有人都傻了!
酒楼里的外行太多,都不知道这个“姑苏慕容復”施展了什么绝技,竟然能让上百毒针悬空而落!
厉害!
確实厉害!
果然是北乔峰南慕容!
有人连声讚嘆!
虚言听著好笑,也懒得解释,见司马林又歇斯底里扑了上来,浅笑道:“暗器既软且慢,毒性倒是够辣。既然你执意寻死.:.让你尝尝更阴更毒的招数!”
话音未落,虚言一记“绝根腿”横扫而出,正中司马林裤襠。
“咔察”。
脆响过后,司马林双眼翻白,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轰然倒地。
满堂食客不约而同夹紧双腿,暗自咋舌。
这“慕容復”出手当真狠辣,竟直接断了青城派掌门的子孙根。
想到司马家八代单传的香火就此断绝,怕是青城派要就此改换门庭了。
正在眾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时,有个看热闹的小贩端著一个陶罐罈子走到虚言桌前,“这位公子,慧庄师父特地嘱咐小的来给您送醃咸菜,说您打小爱吃这个..:
虚言心里咯瞪一下,瞬间扣住那小贩手腕,“慧庄师父在哪?”
“他在苏州等您呢。”
虚言又问了几句,那小贩一问三不知,显然就是个送信的,不可能知道更多,虚言便將他放掉。
离开扬州城,王语嫣雇了一条船,二人立即动身前往苏州。
不日抵达苏州,这也算是王语嫣回娘家了。
途中,虚言问王语嫣对慧庄被绑架一事的看法,王语嫣认为此事就是弓帮所为。
虚言追问原因,王语嫣分析道:“我们在成都府收到慧庄师父被绑的消息后,对方便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能千里迢迢跟踪却不被发现,唯有弓帮有此能力。若是其他帮派或个人,长途监视必然会被虚言哥哥你察觉。至今未被发现,说明对方监视网络极为严密,
可以分段接力式跟踪。而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弓帮。就连大宋官家的皇城司也未必有此能耐。”
虚言很是佩服王语嫣的分析能力,学习就要做到活学活用,这要是回到现代社会,王语嫣绝对是一个妥妥的学霸。
既然真的是弓帮绑架了慧庄来以此要挟自己,要挟我什么呢?
一路上,王语嫣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这时忽然道:“虚言哥哥,会不会和那个蒋友德有关?”
虚言一。
要说他唯一能和弓帮扯上关係的也只有那个早都离开弓帮的蒋友德。
可这人后来也没见踪跡,那几日兴许是佛缘到了,几乎天天见面。后来佛缘散了,也就见不到了。
虚言忽然想起来,最后一次见蒋友德还是在大理的同福客栈。
他偶然遇到蒋友德,把那个从谭青身上搜刮下来的青竹令给了蒋友德,蒋友德看了后脸色明显很难看。
从蒋友德的反应来看,说明真有人要杀他,结果后来蒋友德就失踪了。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小子真被杀了。二是远走高飞,躲起来了。
可这和自己好像又没啥关係,虚言虽然极其想知道弓帮为什么要找自己,也知道最终会揭晓这个谜底,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既然到了苏州,对方下一步的指令必定也会到来。
也不需要主动去找,虚言便和王语嫣动身去曼陀山庄见王夫人。
纵然虚言自认为伶牙俐齿,说谎是本命技能,但再厉害的英雄也怕见丈母娘。
虚言恨不得立即登录逼乎提问:“马上就要见丈母娘(王夫人)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二人又走了约两个时辰,忽见一队披坚执锐的骑兵自官道疾驰而来,细看之下,竟是西夏一品堂的武士,约有五六十人,为首的是个黑胖子,並非赫连铁树。
不想那些西夏人走出去没多远,却集体停了下来。
那为首的黑胖子调转马头,来到虚言和王语嫣面前。他打量了王语嫣几眼,又对著虚言琢磨了半天,忽然愣住。
接著,他招呼周围的西夏武士围过来,指著虚言低声议论。
隨后,眾人忽然齐齐下马,恭敬行礼道:“小的该死!狗眼不识泰山,冒犯虚言大师了!大师一副公子打扮,我等险些与大师擦肩而过。只怪小人在大理只远远见过大师两次,如有冒犯,请大师恕罪。”
虚言对那黑胖子没啥印象,问道:“你们赫將军到苏州了?”
那黑胖子道:“也刚到不久。將军说大师必然会和王姑娘去曼陀山庄。”
虚言心道,赫连铁树不愧是搞政治的高手,很懂得拿捏人心,知道自己还俗以后肯定会和王语嫣回娘家。
不过虚言也明白,赫连铁树此番来苏州还是为了对付弓帮,也不是主要找自己。
虚言忽然想起来离开大理前,甘宝宝曾说过赫连铁树要在大理抓一个人回西夏才会离开,那么赫连铁树既然已经来到苏州,说明那个人已经抓住了,好奇心驱使,虚言准备诈一下这黑胖子,看似不经意地隨口一问:“人抓到了?”
黑胖子证了证,赔笑道:“小的差点忘了大师是我们一品堂副堂主,回稟副堂主,人没找到。”
虚言哦了一声:“那人就这么难找?是不是突然断了消息?”
那黑胖子道:“是,线索忽然断了。”
虚言估计这黑胖子也不知道要抓的人是谁,他们只是奉命办差的,哪天见到赫连铁树一问也就知道了。
“赫將军现在在哪?”虚言问道。
那黑胖子道:“就住在苏州城外杏子林山后的谢家老店。”
虚言道:“你回去给赫连铁树將军带个话,就说我有要事不能去拜会將军,改日有閒,一定登门拜访。”
黑胖子连声允诺,这才带人离去。
杏子林东,香榭水苑。
慕容復看著面前的山川堪舆图,心里却在想著坊间传闻父亲假死遁世这件事。
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父亲会假死三十年,连他这个亲儿子都瞒住了。
三十年对自己不闻不问,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可是,自己的父亲居然被那个抢了自己表妹的和尚给打死了,
而且是当眾羞辱,公开处刑,
新仇旧恨一起来。
慕容復心情灰败到了极点。
他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在他心里,多希望那復活的慕容博是个骗子。
“公子,公子,我昨日遇到表小姐了。”
一个粉袍丫头气喘吁吁快步走进水苑。
慕容復猛地惊醒,嘴巴刚张开想问在哪见到的,又忽的一滯,硬生生把话从舌尖咽了回去。
旁边的邓百川问道:“阿朱,慢点说,你在哪见到的表小姐?”
阿朱道:“扬州城的云水谣酒楼。”
邓百川道:“就她一个?”
阿朱抿嘴偷偷看了眼慕容復,又看向邓百川使劲使眼色。
慕容復道:“和那个虚言?”
阿朱知道没办法隱瞒,只好点点头。
慕容復淡淡一笑,看似一副无所谓的做派,接著研究他的山川地理。
慕容復是邓百川从小看大的,知道这位公子哥越是装作不在意,越是说明他很在意,
便主动问阿朱道:“阿朱你无需隱瞒,细细道来。”
阿朱挠了挠耳朵,小声道:“我昨日从扬州办事回来的路上,嘴犯馋了,便想去云水谣吃脆皮鸭,但我一个姑娘家,独个吃饭又怕被人说閒话,就假扮一位老者去吃。没成想,在二楼雅座遇到了王姑娘...和那个...公子。”
邓百川问道,“公子?我听说那虚言不是和尚吗?”
“是...公子打扮。可能为了掩人耳目吧....”
见阿朱吞吞吐吐,邓百川催促她,“继续说。”
阿朱道:“可,可是不知为何,那公子,不是那和尚,被当做是慕容公子....”
“你说什么?!”
邓百川打断。
慕容復也是眉头一缩,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阿朱道:“当时情况复杂,那个什么青城派的司马林带著人要找公子算帐,说要报什么杀父之仇,把那和尚认成了公子,王姑娘否认,那司马林却不相信,然后双方言语不合,就打起来了。”
邓百川道:“司马林从青城山下来寻仇,公子已经知道了,这个帐公子迟早会去算。
后来呢?”
阿朱继续道:“那司马林出手狠毒,想要发射暗器偷袭那和尚,可是最后被那和尚给...给踢死了...”
“踢死了??”
“是,是啊。”
邓百川问:“那司马林功夫不弱,怎么能给踢死呢?踢到胸口上了?”
阿朱羞红著脸轻声说道,“不是,是踢到那个地方...开始以为是晕厥过去了,后来一看,確实给踢死了。”
慕容復剧烈咳嗽几声:“这么说,那和尚打著我的名號,用这种方式把司马林处决了?”
阿朱低著头:“算是吧...”
邓百川道:“先是有人诬陷公子杀了司马卫,现在又有人冒充公子杀了司马林,我们与青城派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慕容復忽然淡淡一笑,“隨他去,呵呵。索性,本公子照单全收!”
阿朱道:“公子息怒,那和尚也不是有意要冒充公子,王姑娘也分辨了,可那司马林非不相信,”
邓百川问,“为何不相信?”
阿朱道:“因为..:.那虚言和尚说他是王姑娘表哥,司马林他们可能就认定那和尚是公子了。”
闻言,慕容復的脸直接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