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瑟提的指导下,狼人们用自身的血气包裹住手掌,徒手捏著被烧得通红的金属锭在铁砧上锤打起来!
没有任何的怨言与反驳,瑟提叫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一柄柄槊头被打造出来,然后被那些没拿到锤子的狼人们拿去仔细的打磨开刃。
当瑟提熔炼出来的金属锭被消耗了差不多一半之后,瑟提叫停了这些热火朝天,激情四射的狼人大汉。
给狼人们製作狩猎的武器,也不能全部都是槊啊!
虽说这些槊头装上槊杆之后,不论是远距离投掷,还是近身捅刺都很不错!
但用於贴身近战,便於劈砍,用来开路或者是处理猎物的刀具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反正都抄了一个槊了,再把横刀和障刀弄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而且製作横刀和障刀比起製作艾卡西亚所流行的骑士剑、单手剑、双手重剑之类的刀剑要更节约材料!
当然了,为了適应狼人们的身材,横刀的规格还是需要改动一下的。
瑟提仿製的横刀刃长一百四十厘米,柄长四十厘米,刃宽四厘米、刃脊厚约一点五厘米。
主要用来剥皮、分割猎物的障刀就没什么改动,直接原搬前世障刀的规格。
热情似火的狼人们不眠不休,苦干一日一夜,除了手中的被敲击得有些变形得大锤,还有被磨的鋥光瓦亮得铁砧外,所有的金属材料被他们消耗一空。
但也仅仅才打造了两百多柄槊头,五十七把横刀,十二柄障刀而已。
狼人们积累的金属材料实在是太少了,狼人们抱著这些武器欣喜若狂,而瑟提却暗暗发愁。
“在哪儿才能弄到更多的金属材料呢?”
“咦~我怎么忘了老妈的垃圾场了?”
在龙巢附近的一处泥沼里面,沉积著大量的被黑龙娘所丟弃的各种武器鎧甲,虽然里面的超凡金属都被提取乾净了,但瑟提现在不挑,只要是金属就行!
瑟提再次离开了狼人部落,
就和男人上街买东西一样,瑟提的目標很明確,去黑龙娘的垃圾场,將那些破烂的金属武器鎧甲打包就回来!
不过翱翔在天空上的瑟提却看到了一些特別的傢伙!
那是……人类!
说起来,这还是瑟提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人类的踪跡,这些傢伙衣衫襤褸,背后背著硕大的包裹,將手中的武器当做拐杖,在泥泞的沼泽中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行走著。
从他们衣物上残留的斑斑血跡,以及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难看出,在不久之前,他们遭遇了一场恶战!
在他们走出一片泥沼,踏入一片落羽杉林的时候,位於队伍最末尾的一个傢伙,脚下一个踉蹌倒在了地上,让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变得喧闹起来。
队伍中唯一的一名女性,扶著倒下的男人倚靠在一根落羽杉的根瘤上,解开了他胸前包扎伤口的亚麻布。
看著男人胸口上那条几乎要把胸膛刨开,从右肩蔓延到小腹的巨大伤口上,不断蠕动的蛆虫和混杂著鲜血的脓液,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队长!亚德斯的伤口溃烂了!”
说著,那个女人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治疗药剂就要往亚德斯的伤口里倒。
不过,这支冒险者小队的队长阻止了她的动作!
那个长著一脸络腮鬍,脸上还有著一条巨大伤疤的魁梧壮汉,从她的手中拿走了那瓶治疗药剂!
“没用的,薇恩!多头蛇蜥的毒素已经渗进他的骨髓里了!只有强效解毒药剂才能救他!”
“治疗药剂除了能让他多承受一段时间的痛苦之外別无用处!”
他拽著那个女人的胳膊站了起来,对著围拢在周围的冒险者们说道:“走吧!天快黑了,我们还没有找到適合宿营的地方!”
说完,他弯腰解下了亚德斯背上的包裹,又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放在了亚德斯的手中,隨即大步离去!
其他的冒险者们沉默的看了亚德斯一会儿之后,也跟著他的步伐离去,只留下生命即將走向尽头的亚德斯独自留在原地。
“不要!不要拋下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好的!我们不是性命相依的兄弟吗?为什么要丟下我!”
重伤垂死,虚弱无力的亚德斯徒劳的將手臂伸向队友的背影,嘴里发出细若蚊吟的呼喊!
亚德斯就这样躺在落羽杉的根瘤旁,感受著自己的身体逐渐冰冷,无尽的黑暗將视线吞没,一点儿一点儿的滑向死亡的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
已是弥留之际的亚德斯嘴里不住的呢喃著。
就在这时,缩小成猫咪大小的瑟提,从亚德斯倚靠的根瘤后走了出来!
感受著亚德斯身上縈绕著的死亡气息,已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怨念和负面情绪,瑟提的口水都差点儿流了出来!
但不是瑟提兴致来了,想要用亚德斯身上那百来斤血肉打打牙祭,而是对亚德斯的灵魂垂涎欲滴!
这种饱含怨念和负面情绪的灵魂,不论是卖给巴托地狱的那些魔鬼,还是用来製造一些亡灵僕从都是极好的,任其落入冥河多可惜!
而且瑟提对於黑龙娘手下的那帮神出鬼没,实力强大、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暗影侍从可是眼馋的紧。
可惜,想要製作暗影侍从没有传奇级的法术造诣是不行的,现在的瑟提也就只能想想。
不过做不了暗影侍从,製作一个暗影侍从的前置弱化版本的阴影侍从还是可以的!
像亚德斯这样的,饱含怨念和负面情绪的灵魂便是製作阴影侍从的核心材料!
虽然亚德斯的怨念和负面情绪很强烈,但距离製作阴影侍从的標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不过没关係,瑟提可以用恶龙们的传统艺能来给亚德斯一些助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丟下我?”
意识已经模糊的亚德斯还在不住的呢喃著。
“这世上所有的不幸和苦难,都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足造成的!”
“如果你有足够的力量,那么………”
瑟提趴在亚德斯的耳边轻声低语著。
“是啊!如果我的力量够强的话…………”
之前和多头蛇蜥战斗的时候就不会受伤,如果我的力量够强,冒险小队的同伴!不!是该死的背叛者们!还会!还敢拋弃自己吗?
亚德斯在心底不住的回想著。
“那么,你想要復仇,想要获得復仇的力量吗?”
瑟提不断的诱惑、挑动著亚德斯的欲望和情绪,让他能够爆发出更多的怨念和负面情绪。
“我想…………!我想要获得復仇的力量!我要杀光那些该死的背叛者!”
“即使付出生命和灵魂?”
“即使付出生命和灵魂!”
“就算墮入无尽的黑暗?”
“就算墮入无尽的黑暗!”
“哈哈………那么~拥抱暗影吧!”
瑟提用魔兽的血液在亚德斯的周围绘製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加入一滴自身的血液以后,再注入魔力!
用鲜血绘製的魔法阵中燃起汹涌的黑焰,这火焰没有丝毫的温度,给人一种阴暗、死寂、冰冷的感觉!
这由暗影和死亡之力凝聚的火焰將亚德斯包裹起来,漆黑的火焰如同粘稠的液体,顺著亚德斯的眼、耳、口、鼻,乃至於周身的毛孔钻进他的身体,他的血管从皮肤下凸显出来,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亚德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从魔法阵中漂浮起来,浑身的肌肉开始剧烈的颤抖、痉挛!
“啊~啊~啊………!”
浓郁的黑雾从他的身体中散溢出来,隨著黑雾的散溢,亚德斯的血肉、骨骼、毛髮!也在逐渐消融,给他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痛苦,让他发出沙哑的嘶吼。
“你对我做了什么?呃~啊啊………”
包裹在浓鬱黑雾中的亚德斯质问道!
“呵呵~我只是给了你想要的,强大的力量罢了!”
“只不过这强大的力量,有那么一丟丟的副作用而已!”
以饱含怨念和负面情绪的灵魂为材料,製作的阴影侍从虽然能够获得近乎永恆的生命,驾驭阴影和死亡的力量!
但是,他们也会失去血肉构成的身躯,他们还保留著生前的神志和记忆,可他们的情感却不再完整,同时也失去了自我!从此,成为受控於瑟提的,杀戮机器!
当黑雾散尽,原本奄奄一息,已经半只脚踏入冥河的亚德斯以一种全新的姿態,重获新生!
现在的他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他变成了一团不断蠕动的人形阴影,面部除了一双燃烧著幽蓝魂火的眼睛之外,再无其他的器官!
感应著自己和亚德斯之间那若隱若现的联繫,瑟提开口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做………劫!”
“所有与我为敌之人的………劫!”
“现在,去復仇吧!”
亚德斯,不!是劫!
他抬起右手,一把漆黑的臂刃缓缓从他的手腕上延伸出来:
“所有背弃者~都得死!”
恰在此时,天边的太阳刚好没入地平线,夜幕降临!
在一片相对乾燥的林间空地上,拋下劫的冒险者们围坐在一堆篝火前,因为傍晚时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他们沉默著,用柔软的兽皮或者布条擦拭著手中的武器。或许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一个有著一头璀璨金髮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向著黑暗的树林中走去。
“你要去哪儿?”
络腮鬍叫住了金髮的年轻人。
“去放个水!”
年轻人敷衍的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再也没有往日里的尊敬。
“小心些,注意脚下的毒蛇!”
“知道了!”
年轻人不耐烦的回答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络腮鬍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年轻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树丛里。
络腮鬍又把视线移回了熊熊燃烧的篝火,机械的擦拭著手中的大剑。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络腮鬍在心中感嘆道。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样的伤势………
远离篝火的黑暗树林里,金髮青年在一颗落羽杉树下解开了裤带,激射而出的水流冲得一颗娇弱的朵东倒西歪。
“啪!”
一声脆响,借著微弱的月光,金髮青年看著手心里的一团血跡,以及和自己的血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蚊虫尸体,本就不佳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该死的!”
金髮青年嘟囔了一句,抖了抖小兄弟,正准备系上裤带!
“噗呲!”
一声微弱的闷响,金髮青年只觉得一根冰凉的东西从他的身后,粗暴的捅进了他的身体,同时也贯穿了他的心臟!
金髮青年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著从自己左胸伸出的漆黑利刃……
“呃~啊!”
金髮青年才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那柄漆黑的利刃便已经抽出了他的胸膛,隨即快速的切开了他的喉咙!
“麦斯,出什么事了?”
围在篝火旁的冒险者们听见了他的惨叫,警觉的询问道。
但黑暗的树林中,除了幽幽的虫鸣,再无任何声音传来!
“不好,出事了!”
络腮鬍拿著大剑,带著冒险者们向著麦斯离开的方向衝去。
等他们找到倒在树下的麦斯时,一切都太迟了!
看著聚拢过来的同伴们,倒在血泊中的麦斯想要说些什么,可他的喉咙已经被切开,破开的喉咙里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嘶嗬声,他想说的话都被他自己的鲜血呛进了肺叶里。
看著麦斯被贯穿的胸膛,以及喉咙上几乎连同脖颈一起切断的巨大伤口,经验丰富的冒险者们立刻將视线转向了四周的黑暗中,搜索著杀害麦斯的凶手。
可直到麦斯喉咙里冒出的最后一个血泡炸开,湛蓝的瞳孔失去了神采,他们仍是一无所获。
“啊啊啊…………”
一阵悽惨的哀嚎,再次打破夜幕下的寧静!
冒险者们寻声望去,便看见了一幅让他们头皮发麻德景象。
一名冒险者不顾嘴里汹涌而出的鲜血,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一只漆黑的手掌,捏著他还在跳动的心臟,破开了他的胸膛!
隨著那漆黑的手掌缓缓收拢,鲜活的心臟被捏成一团肉泥,那名冒险者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