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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皇庄欠条!
    第99章 皇庄欠条!
    正堂。
    “哒!”
    盛华兰小手拨动算盘珠子,说道:“一千三百七十。”
    话音一落,盛淑兰手执毫笔,认真记下。
    记下数字,她摸过几份盖着印章的欠条,传了过去。
    盛华兰瞥了两眼,拨动算盘。
    “五百二十七。”
    如此,盛淑兰又记下一个数字。
    姐妹二人,越是计算,面色越是难堪。
    这些单独的欠条,都是坏账。
    盛淑兰手旁,足足还有几百份欠条。
    “四百一十八。”
    “六百二十四。”
    “一百三十七。”
    姐妹二人,足足算了三个时辰,核验了两遍。
    “不对啊!”
    “怎么会欠这么多呢?”
    盛华兰望着手上算出的结果,心头一惊。
    两万一千七!
    御赐的皇庄,足足欠了两万余两银子。
    “这可是皇庄呀!”
    盛淑兰一脸的不解:“自古以来,皇庄的赋税就要低于租田。按理来说,百姓有钱,就不应有欠条。”
    这些欠条,都是皇庄佃户欠的钱。
    而欠钱的对象,则是皇庄管事。
    佃户,租田种粮。
    其中,租田种粮的成本有两部分。
    一部分是租皇庄田产的钱,一部分是上交赋税的钱。
    产了粮,交了钱。
    余下的,就是佃户的劳作所得。
    一般来说,哪怕是租借寻常的田,佃户也能小赚一部分粮食,以维持生计。
    更何况是皇庄田产?
    作为皇室产业,皇庄的田产都是一等一的良田。
    并且,皇庄租户收的赋税还要比正常的租田少上不少。
    租借寻常的田都能小赚一笔,维持生计,没道理租借皇庄还能欠钱啊!
    所谓欠钱,也即佃户入不敷出。
    要是遇上大灾之年,佃户种了一年的田,粮食不够上交租田、赋税两部分支出,就会被迫向田主借钱,祈求通融一二。
    如此,也就有了借条。
    亦或者,交足了两部分支出的钱,但余下的粮食太少,难以维持一年生计,佃户也会被迫打下借条。
    不过,从理论上讲,这种情况是少数。
    怎么着,也不可能欠下两万余两银子。
    “关键,这欠的还是皇庄管事的钱。”
    盛华兰秀眉微皱:“这管事哪来的两万两银子借给佃户?”
    不知怎的,她手上这处皇庄的佃户,一直是“入不敷出”。
    皇庄管事见百姓苦楚,发了“善心”,表示无论是百姓手中粮食不足以维持生计,亦或是交租田、赋税的钱不够,都可以打下借条向他借。
    为了维持生计,佃户也唯有不断的打下欠条。
    如此一来,佃户就欠了皇庄管事的钱。
    要是佃户欠的皇庄的钱,那从皇庄赏赐给了官人的那一刻,欠的钱也就成了欠官人的钱。
    实在不行,大不了烧了欠条,就此消债,不要佃户还钱。
    然而,欠的是皇庄管事的钱。
    这一来,百姓欠皇庄管事的钱,还钱也是得还皇庄管事。
    如今,皇庄易主,佃户要交钱的主体就发生了些许变化。
    不再是交租金给皇室,而是交租金给官人。
    该交的赋税,则是照常交。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佃户竟然欠了皇庄管事两万余两。
    须知,哪怕佃户继续租田,租一辈子的租金,怕也没有两万两。
    也就是说,真正到官人手上的钱,甚至还没有到皇庄管事手上的钱多。
    官人辛辛苦苦开疆拓土,赏了个皇庄,却为皇庄管事做了嫁衣?
    小阁老拿小头,皇庄管事拿大头!
    “这管事,定然是吃了黑钱。”盛淑兰断定道:“近来也没什么大灾大难,老老实实种田,肯定不会入不敷出。佃户入不敷出,说明有人私底下涨了租金,或者涨了赋税。”
    盛华兰认可的点了点头。
    私底下涨了租金、赋税,涨的部分就落进了管事者的腰包。
    如此,涨的太狠,佃户难以承担,自是借条不断。
    盛华兰抻着手,思量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这事,难!
    此事,有四个解。
    一则,毁财消灾。
    官人自掏腰包,替佃户还了管事者的钱,消了借条。
    如此,让管事者滚蛋,佃户没了债,重新开始。
    往后,皇庄就算是彻底干净的资产,坐着收租金就行。
    二则,什么也不管。
    反正,哪怕解决了欠条问题,官人也还是收点租金,实际上到手的钱财一点也没变。
    区别就在于,佃户的日子会非常煎熬,时刻都得还管事者的钱。
    这种做法,无疑窝囊,最受益的就是管事者。
    三则,驱赶佃户。
    佃户欠管事者的钱财,赶走了佃户,债务自销。
    不过,这种做法,肯定不太利好名声。
    四则,不还管事者的钱,并且还消掉借条。
    “让官人解决吧。”盛华兰轻声道。
    江氏清流门第,世代簪缨。
    这种门户,岂能让区区一个小管事的欺辱?
    书房。
    “两万余两?”
    江昭望了一眼欠条,暗自摇头。
    这些皇庄管事,仗着宫里面有人,成了皇庄说一不二的人物。
    时间一长,膨胀起来,分不清大小王是吧?
    须知,顾廷烨毁财消灾,那是是太后垂帘听政时期。
    作为从龙之臣,太后党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要找出错处。
    文官一方,也有不少人注视着新帝的举动。
    如此,顾廷烨肯定是不敢胡来。
    否则,蛮横一点,让管事者住所“不小心”着了火,恰好烧死了管事者,烧了借条,宫内的人又能如何?
    一个管事者,也敢这么横,不知所谓!
    “娘子且去处理御宅的事情吧。”江昭抚了抚妻子秀发,安抚道。
    “嗯。”
    盛华兰乖乖点头,退了出去。
    江昭起身,缓缓走动起来。
    不足几息,已然有了决意。
    “禾生,青嶂庄管事是何人?”
    “回主君,乃是一名姓刘的管事。”
    禾生恭声答道:“据他的话分析,头上应该是有内官长辈。”
    “内官?”江昭摇头一笑。
    要是上个版本的末期,亦或是下个版本后期,太监还能福威作福。
    可惜,这是大周!
    “让他问问他主子的意见,要是他主子也支持他的做法——”
    江昭负手而立,举目向外望去:“那就试试究竟是宦官当道,还是文人治世。”
    此举,却是给宫内的人一个机会。
    当然,不管刘姓管事传不传话。
    反正,他是给了机会的。
    事后,具体的细节传出去,起码也算是先礼后兵。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