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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西夏来使!
    第179章 西夏来使!
    新帝登基,特赐恩科。
    作为掌管礼仪、祭祀、科考、外交等职权的衙署,礼部无疑是彻底忙了起来。
    作为礼部尚书,兼会试主考官,江昭就更是忙碌。
    从考生入京,考试地点、考试规则、考卷策划等事宜,都得安排妥当,忙得人不可开交。
    不巧,忙得越多,就越是繁忙。
    福宁殿。
    鎏金灯焰,曳曳长燃。
    其内,有一朱漆灵柩,香案供奉,甚是肃穆。
    新帝,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鸿胪寺卿,起居舍人,约莫十人左右,齐聚于此。
    正位,一人着素服,脱帽顿首,肃穆吊唁,哭诵悼词。
    观其样貌,颇有游牧民族的特色。
    约莫半柱香,哭声渐消。
    “嵬名使者,入偏殿一叙吧。”赵策英唤道。
    这吊唁之人,正是西夏宗室嵬名漫遇。
    并且,嵬名漫遇还不是一般的宗室。
    此人,实为国相!
    西夏国君李谅祚,之所以能够打败外戚,其中就有不少功劳属于嵬名漫遇。
    如今,西夏以国相为使者,可谓异常隆重。
    究竟是为何,也算是人尽皆知。
    岁赐!
    自熙河开边以来,西夏已有七年时间没有受到岁赐。
    彼时,西夏内乱不断,李谅祚政权不稳,自是没有谈及岁赐的心思。
    如今,李谅祚手握大权,根基稳固,反观大周新帝登基,政权不稳,自是又起了些许别样的心思。
    嵬名漫遇作揖一礼,平和点头。
    吊唁都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谈及正事。
    偏殿。
    新帝居于正首,抚膝平视。
    自左而右,近十人依次入席。
    其中,以嵬名漫遇为首的使者,皆是居于末位。
    因岁赐的缘故,西夏是大周名义上的臣子。
    外交座次,自是依君臣关系入座。
    既是“藩臣”,肯定是居于末位。
    不管西夏认不认“君臣”关系,反正大周是认的。
    “上国天子殡天,国君不胜哀恸,悲痛万分。为此,特遣小臣南下吊唁。”一开口,嵬名漫遇就异常言辞谦逊。
    无论是“上国天子”,亦或是“国君”、“小臣”,无一不是臣服姿态。
    一语落定,嵬名漫遇沉吟着:“昔日,夏国与大周立下盟约,国君称臣纳贡,大周赐下绢帛、茶叶,此乃两国安宁之基石。多年以来,边境无虞,皆赖此盟。”
    说着,嵬名漫遇严肃起来:“可惜,前几年上国臣子不守盟约,趁乱袭击本国边疆,百姓震怒非常。若非国君崇敬上国,镇压黎民,恐怕早有战乱横生。”
    此言一出,江昭不经意的抬了抬眉。
    “今新君临朝,伏望遵守盟约旧例,使岁赐如常,以固两国邦交。”
    “兰州、乐州,亦是得归还,以安抚国中百姓。”
    谦逊的态度,坚定的语气。
    几位内阁大学士相视一眼,暗自皱眉。
    岁赐,这事倒是可以商量。
    毕竟,嵬名漫遇一口一句“上国”,的确是给了大周一些名分需求。
    可是,疆域怎么可能归还?
    “不可能!”
    一声冷哼,让人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
    说话之人,正是丹陛之上的存在。
    赵策英!
    “尔国称臣,便应知晓岁赐本为朝廷格外之恩,而非定例。先帝在位时,念及两国初和,故有此赐。近些年,尔国常有越界之事,方有上国贤臣施以雷霆之威。”
    赵策英大手一挥,颇为强势:“上国未曾追究罪责,已是恩赐。尔等不知自省,反而急于索求岁赐,岂非本末倒置?”
    一句话,岁赐不答应,归还疆域更是不可能。
    难得有了开疆拓土的功绩,要是还了疆域,且置先帝于何地?
    岁赐就更是不行。
    一个“赐”字,肯定要好听不少。
    可要是指望“赐”字就蒙骗史书亿万黎民,经受起历史的考验,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先帝在位,国力尚弱。
    彼时,真宗皇帝签订檀渊之盟不久,先帝采取窝囊的治政方法,尚且情有可原。
    自从有了江昭开疆拓土,更是可以说成是“忍辱负重,休养生息”。
    岁赐也停了下来,完全可以说是洗刷了耻辱。
    可新帝不一样。
    新帝登基,国力已然修养生息了几十年,甚至都有了开疆拓土的事迹。
    这要是应下了耻辱盟约?
    赵策英面色通红,不乏怒意。
    这要是真应了下来,千古一帝的梦就此结束!
    君王一言,几位内阁大学士了然,皆是知晓了赵策英的执政风格、
    起码,相比起仁慈的高宗皇帝,新帝绝对是要强势不少。
    “小臣惶恐!”
    说是惶恐,嵬名漫遇面上却毫无惧色:“朝廷圣明,国君向来是敬畏上国天威,岂敢有半分违逆?”
    “不过,边境实在太广,偶有摩擦,一些小部落莽撞行事,实属常情。国君已严令查办,不敢破坏两国盟约。”
    “昔年,庆历和议,高宗皇帝与大相公韩章一齐见证,互相守信和平。二十余年,岁赐鲜少中断,从而使得周夏边疆安宁。
    如今,若是岁赐骤停,国内百姓怕是难以理解,万一有奸人挑拨,恐生变数,反而不利于边疆稳定。”
    说着,嵬名漫遇起身,重重一拜:“小臣斗胆祈求朝廷念及旧情,重启旧例,岁赐大夏。国君定然加倍约束边将,诵新君恩德!”
    半威胁,半臣服的话语,让人心中生厌。
    左首之位,宰辅大相公瞥了一眼记载史实的起居舍人,望向嵬名漫遇,面色一沉。
    什么叫“见证了庆历和议”?
    好水川一败,抓着不放了是吧?
    “先帝宽仁,念初和之谊,方有岁赐先例,今尔国若有恭顺之星,自当臣节自律,而非借部将鼓舞要挟上国。若边疆异动,大周甲士百万,府库充盈,岂惧狼烟再起?”赵策英漠然道。
    二十八岁的他,气血方刚,志在成就千古一帝,自是不肯背负一些耻辱条约。
    左方,江昭附和道:“以夏国之地理,西、南接大周,北方接辽国。若是使者熟读兵略,应知该以和为主,而非凭生兵戈。”
    “本官既能大败夏军一次,便有第二次。”
    “这位是?”嵬名漫遇一诧,望了过去。
    先前他就觉得奇怪,这人实在太过年轻。
    结果,打败大夏?
    莫非?
    宰辅大相公韩章沉声道:“此乃太子少傅,礼部尚书江子川。”
    果然!
    嵬名漫遇点头。
    沉默了几息,缓缓一礼:“失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