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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东西呢
    那些髻娘娶夫的男尸,上一次介乎於黑煞和血煞之间。
    这一次化煞的时候,却全都是血红色的绒毛,分明要比上一次凶厉了更多。
    他们几乎同时而动,朝著大殿之內压去。
    这一幕太过惊人,也太过震撼。
    我本来这一行还一直防备著马宝义,想要先找到他。
    可没想到他竟然在伺机而动,要阴先生的命!
    刚才那一下若是木樑击中阴先生的脑袋,他必定当场身亡。
    此刻虽然挡住了,但他双臂几乎也废了,不知道骨头断成了几节!
    马宝义挑选的当真是好时机,也是阴先生最得意,戒备最鬆懈的时候。
    沈髻被踹到了大殿一侧烛台木架之前,身上的衣服也浸透了不少地面的血,显得格外悽惨。
    那几个僕从却並没有动,他们还是制住我的肩头,不过却没再继续吹奏嗩吶。
    很明显,这祭祀的过程断了……
    我压下心头所有震动,也在飞速思索,应该怎么样脱身。
    脱身之后,又有什么方式来破解这一局。
    我不太觉得马宝义能弄死阴先生。
    他们必定已经交过手,上一次马宝义还有一半的髻娘娶夫男尸,以及马连玉。
    结果马连玉现在死了,男尸也全部在阴先生这边。
    他如今能重创阴先生,也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些男尸上去了,他马上就得落下风!
    思绪在脑海中电闪而过。
    大殿之內,阴先生又是喷出一口鲜血,他双目圆睁,厉喝一声双臂竟朝著前方挥去。
    手臂顿时更加扭曲,几乎要折断一般,木樑却轰然一声被推向大殿中央。
    马宝义纵身,一跃而起。
    並没有隨著木樑被推出的惯性而被甩出去,反倒是在阴先生力竭跪在地上的时候,直接朝著阴先生头上落下!
    他双腿成盘膝状,端的是陈瞎子那套魁星点斗的招式,去锁阴先生的喉!
    说时迟,那时快,男尸也到了大殿门前。
    偏偏就在这时,梳婆也纵身到了大殿跟前,她猛地摊开双手,竟拉开一道黄色布块。
    其上是一道符,这符纸的內容竟然和阴先生在髻娘村所画,防止青尸入村的符契相差无几。
    那些男尸几乎同时停顿下来,虽说煞气在变重,绒毛都滋生的越来越多,但却没有继续往前!
    “老东西,杀了他,我要他的头!”
    梳婆声音悽然,也透著浓郁的怨恨。
    马宝义並没有锁住阴先生的脖子。
    阴先生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猛地往前方滚倒,避开了这一击。
    “你今天必死无疑,废了双臂,这些尸进不来,拿了你的脑袋,我也会將髻娘尸体带走,你防不住我,也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马宝义冷喝的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样物事。
    那看似一柄剑,不过却满是铜钱拼接而成,其中间连接处反倒是红绳。
    这应该是赶尸匠的傢伙事儿,就和神婆的哭丧棒,阴阳先生的定罗盘一样。
    马宝义大步往前,一剑刺向阴先生的胸口。
    阴先生面色闪过一丝痛苦,明显也想动双臂,却动不了。
    起身之后,他迅速朝著大门之处跑去。
    梳婆冷冰冰的回过头,她呵忒一声,竟从唇齿间吐出一道寒芒。
    我看得心惊无比。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梳婆口中竟然藏了针!
    阴先生大惊失色之下,调转身影朝著侧面逃去。
    这下我也不確定,阴先生能不能对付得了马宝义了。
    这种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回天之力?
    下一刻,阴先生却跑到了沈髻那边的烛台位置,將烛台用力一推!
    他双臂本就几乎断了,推这烛台,更是让他悽厉地惨叫出声!
    烛台却朝著前方机械的动了,並没有被推翻在地。
    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声响起。
    大殿之內,其余的那几个被封住的廊道口,竟然在缓慢地开启。
    我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机关,类似於我之前在墙上发现的凹槽,能直接打开所有封死的廊道。
    不过阴先生並没有逃,当廊道开启之后,他神色怨毒地盯著马宝义:“你逼著我破了这里的阴阳构造,毁了髻娘羽化之后的宅邸,你也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隨著他话音的落下,或者说,隨著这些廊道的开启。
    整个山峰之上的寒风,似乎都变得更冷了一些。
    月光仿佛也更淒冷,冷月光辉挥洒至大殿之內。
    其中一个廊道口,率先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头脸,脖子,都完全被血色绒毛滋生的人!
    我心头也恶寒起来。
    因为阴阳叠影宅的確被破了。
    没有阴阳转换,就直接將其打通,阴气灌注,再加上本身其中那些尸的存在,阴气只会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將这个本身可能成为独一无二阴阳宅的髻娘坟,彻底变成了阴宅!
    阴宅出凶尸,阴先生並非一人为战,他至少还有五十个之前那些村民。
    马宝义明显也晓得利害之处,不再作声,而是继续攻向阴先生,招式之间都下了死手!
    也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人和尸的声音完全不同,我已经听得出来细微处的区別,猛地扭过头。
    入目之人,让我心头再震!
    此人穿著一身唐装,头髮白,不再维持之前乾净利落的短寸,长了很多没有打理,乱糟糟脏兮兮的。
    並且他脚下一跛一跛,唐装也是破破烂烂,格外的狼狈。
    这人,竟然是张尔!
    可能唯一清明的,就是张尔的双眼了。
    他直直地看著我。
    我心惊之余,看他的目光却复杂了不少。
    当初张尔也有问题,我和陈瞎子才拋下他落单行动,他也自己钻进了髻娘坟,和马宝义一起留在这里。
    同样我也明白,他为了什么!
    这对视持续了约莫几秒钟,张尔便蹲下身,他一把扫过地面,抓起来了我那些衣服,飞速地翻找起来。
    此刻,那按住我的几个僕从,几乎同时盯著张尔。
    他们神色阴厉,其中一个僕从直接鬆开我肩头,朝著张尔逼近。
    啪嗒一声,衣服又落到地上,张尔再一次直勾勾地看著我,瞳孔紧缩道:”没有?这绝不可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