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柠第一次骑著战马隨军出征,初始她还能撑住,可长时间骑马行军这玩意儿绝对不是英雄气概,有的只是折磨和痛苦。
她身体素质远远比不上三妹妹,可身为虎賁军统帅却不能失去了气势,便是大腿內侧因为骑马磨得生疼都得忍著。
替三妹妹报仇的意念支撑著她,让她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得到了磨练。
虽然在京城这些日子,遭遇了重重的生死局,不过肉体上的折磨倒也不多。
不管是在梁王府还是在靖北候府,吃喝不差,衣服也穿的舒服,进出都有马车,这一遭可算是遭了罪。
楚北柠拼命咬著牙终於撑到了傍晚时分安营扎寨,形势危急,他们中间只有仅有的几次休息机会,其余的时间都是在不停的赶路奔袭。
楚北柠下了马,穿著一袭劲装的裳霓忙要上前扶著她,被她摇了摇头止住。
主將上下马还得人扶著,成什么体统。
裳霓忙退开心疼的要命,大小姐哪里吃过这等苦?
楚北柠吸了口气,忍著钻心的疼朝著裴朝所在的中军主帐行去,按照惯例先得去主帐听主將训话。
她晓得军中必须要遵守军纪,这些规矩她明白,可不愿意因为迟来被人拿捏了话柄,遭人詬病瞧不起,她如今代表的是楚家,是虎賁军的脸面。
楚北柠每走一步都疼,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来,脸上却一派云淡风轻,不过步伐稍稍有些外八字,还是挪进了主帐中。
不想刚走进裴朝的主帐,却发现只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研究行军图,眉眼微垂带著几分清冷。
楚北柠暗自鬆了口气,还好她是第一个来,没迟到。
裴朝抬眸看向走进来的楚北柠,眉头微微一挑,怎么走路这么怪异感觉像是挪进来,这怕不是担心踩死蚂蚁不成?
楚北柠冲裴朝行礼道:“裴將军!”
“嗯,”裴朝淡淡应了一声。
楚北柠隨即站在了那里定定看著裴朝,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不都是主將坐著,那些副將们站在那里等候调遣,分配任务,然后干架。
裴朝眉头一挑看著楚北柠道:“有事吗?”
楚北柠一愣,摇了摇头。
裴朝落下眉眼继续盯著燕州几城的地图,不想面前站著的女人还不走,不晓得她又出什么么蛾子,將图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看著楚北柠道:“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必如此。”
“末將还真的没什么事,”楚北柠不晓得这廝发的什么脾气,架子端得也太大了吧?
她也没错做什么啊,她例行公事来此听候差遣,等待主將训话,別的也没什么啊。
裴朝抬眸定定看著楚北柠:“那你站在我面前做什么?耀武扬威?显示你未来太子妃的权威?”
他心头还在为之前玄鹤霸吻楚北柠的事儿难受,心口处泛著阵阵酸意。
“你没病吧?”楚北柠也火儿了,“行军手册上不是写著吗?安营扎寨后其余副將要来主將这边开例会的嘛!”
“例会?”裴朝第一次听这么个词儿。
楚北柠忙道:“也就是要来你这里听候差遣,有事差遣,无事各自整顿自己麾下的部队,我还担心来迟了,第一个来,你发的什么威风!即便你是主將,你想骂人,也得找个合適的理由不是?”
裴朝瞬间明白了,心头更是气闷,原来不是看他的啊?还以为她是来看他的,想和他说说话?竟是他自作多情了?
“呵呵!在我军中不必,若是我召集你且等我的传令兵去通传你便是!回去!”
楚北柠暗自骂了一声娘,你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过她也没办法,毕竟这一次是裴朝为主將,拥有绝对的治军权,她没得选。
“末將告退!”楚北柠应付著冲裴朝抱了抱拳,转身朝著中帐门口走去,不想走的太急一个踉蹌朝前载倒了下去,慌忙间一把拽住了门口处的东西想要撑一下。
刺啦一声!清脆的布料撕扯的声音袭来。
楚北柠忙抬眸看去,竟是將中军主帐门口垂下来的赤焰军军旗给撕烂了。
“楚北柠!”裴朝忙站了起来,眼底冒火儿。
楚北柠跌跌撞撞朝著自己虎賁军营帐处逃去,这玩意儿解释不清楚,赶紧撤!
裴朝站门口死死盯著那个傢伙逃出了他的视野,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复杂,这娘们儿故意的吧?
四周赤焰军来回巡逻的士兵瞧著楚家大小姐以一种很诡异的步伐仓皇离开了中帐,自家长公子还站在了门口处深情凝望,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长公子果然是勇猛之人,竟是连未来太子妃也敢染指……
他们忙別过了脸,假意没有看到,诡异的气氛却是在军中瀰漫开来。
楚北柠忍著疼走到了自己的帐前,裳霓站在门口处候著,瞧见自家大小姐终於回来了,忙上前一步扶住。
楚北柠喘了口气,低声道:“准备些膏药!”
“大小姐受伤了不成?”裳霓大惊失色。
“嘘!不要声张!”楚北柠简直是恨死了自己的这具身体,骑个马还能遭这么大罪。
她掀开了帐篷登时愣在了那里,却看到帐篷里的毡毯上此番坐著一个身穿青衣的高大男子,面前放著药箱,箱子里满满放著各种瓶瓶罐罐,都是上好的救命药材。
他头髮难得很周正的用冠束了起来,神色端正冷漠,可手中调製膏药的动作依然行云流水。
“慕泽?”楚北柠不想他竟是也跟来了。
这些日子她不想去见父亲的旧部,也就与慕泽之间的关係淡了几分,慕泽素来是个骄傲的,你若是对我淡了几分,我也不会上杆子去討人嫌。仟仟尛哾
楚北柠自己本身就是医生,故而也不必要再带一个,况且她晓得这一次生死路上,太过危险,不大愿意让慕泽卷进来。
毕竟他是无忧山庄的独苗儿,慕鐸是自己生父的家臣,为父亲做了那么多事情,她不好断了人间独苗儿子的生路。
楚北柠忙彆扭的紧走了几步:“你怎么来了?快回京城去!行军打仗岂是儿戏?”
慕泽冷冷笑道:“你以为我想来,您可是未来太子妃,我等草民高攀不起,只是担心你死了,我和你投资的那些铺面赚不到钱罢了。”
楚北柠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跟著的裳霓,裳霓晓得主子有话说忙退出了帐篷。
楚北柠坐在了慕泽的对面,拿起了茶盏仰头饮下,杯子重重磕在了桌面上,不禁苦笑了出来:“没事,我死不了,你回去吧!”
“告诉慕伯父,我还是那句话,大晋江山稳固,不必挑起不必要的事端,大家都你好我好大家好,过几天安生日子便是。”
慕泽一怔,嗤的一声冷笑了出来,抬眸死死盯著楚北柠:“想安稳?你做梦!”
“你倒是想安稳,那狗皇帝愿意安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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