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影从未见过这种人,说起玩笑话来真真假假,总而言之没个正形儿。
她抬起手便朝著楚天赐打了过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有点点发烫,看人的眼神更烫。
楚天赐看著眼前清丽雅致的姑娘,声音也沙哑了几分。
“清影,我没有开玩笑,这一次乌孙战事结束后,我去赵家提亲。”
“谁要你提亲来著,你出去!”赵清影脸颊都涨红了,一把將楚天赐推出了帐篷。
她一颗心瞬间狂跳起来,不禁暗自骂道,不就是个出身好一些的登徒子罢了,白瞎了那一身好皮囊。
他强行將自己从回春谷带了出来,彻底打破了她寧静的生活,將她带到这里来,还拿言语轻薄她。
她越想越气,抬起手便要將他带过来的东西丟出去,刚拿起来甜饼就想到是慕容皇后亲手做得,忙將甜饼放了下来。
接著拿起了一边瓶子里的束,说是要丟出去,登时愣怔了一下。
这儿不是寻常採摘的野,她记得清楚,当初撤出二龙山来到庆丰城外的时候,路过一处极其险峻的崖壁。
崖壁上盛开了这种开到荼蘼的紫色朵,別处是没有的,只在崖壁上开放。
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去那一处岩壁也是危险得很,不想楚天赐给她摘来这么一大捧。
香很好闻,带著几分高岭之的清冽韵味,她竟是愣在了那里。
隨即小心翼翼將束重新插进了瓶里,唇角染了一层笑意,低声骂道:“怎么不摔死你?”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接著一声的嘹亮號角声,隨后便是营帐外面纷乱的脚步声。
赵清影忙掀起了帐篷的帘子冲了出去,正好遇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慕容月。
“娘娘!”赵清影忙行礼。
慕容月虽然已经与旷天意写了婚书,听到娘娘这个敬称还是有些尷尬,忙一把抓著她的手道:“清影姑娘,你隨我到主帐那边,大家儘量集中到一起,更安全一些。”
赵清影忙问:“娘娘,外面怎么了?”
慕容月眼神里多了几分整肃之色,“他们开始攻城了。”
赵清影身体瞬间僵在了那里,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这才想到方才为何楚天赐过来找她,怕是想在大战之前再见她一面。
她此时突然心慌了起来,有些暗恨自己,为何刚才將他赶走,应该再多留一会儿说说话的。
战场上刀枪不长眼,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她忙跟著慕容月进了中帐,攻城的时候旷天意说什么也不让慕容月跟在身后。
此番两个人待在中帐中焦急的等消息,这一等便是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旷天意身边的副將急速来报。
“娘娘!娘娘!庆丰城攻下来了!”
“请娘娘入城!”
“昌南王那老贼也被抓起来了!”
“什么?”慕容月忙站了起来,身体还稍稍有些踉蹌,她和赵清影整整一晚上没睡,此番听到了这个消息,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快!快备马!”慕容月声音微微发颤。
慕容家上下几百口人的血仇今天终於得报,她要亲眼看看那个老贼的下场。
赵清影忙跟在慕容月的身后,在眾多护卫的簇拥下直接进了庆丰城。
沿途到处是残垣断壁,尸横累累,马蹄踩过的泥土都浸著血,可见战况的惨烈。
不过只要攻下庆丰城,旷天意便一统整个乌孙,其余的那些小兵小卒不足为惧,慢慢剿灭便是。
庆丰城內更是血流成河,一直到昌南王王府。
慕容月拾阶而上,走到了尽头便看到了旷天意,正坐在正厅座上吩咐臣下儘快打扫战场,最正中跪著的便是昌南王。
早已经没有之前的锐气,只是仰起头还想要保持身为乌孙皇族的最后一点尊严。
看到慕容月走来,旷天意冲她招了招手。
慕容月缓缓走了过去,旷天意点著正中跪著的昌南王:“这个人交给你处置。”qqxsnew
“多谢夫君!”慕容月刚要转身,手中却被塞了一把剑,原来是暮岁。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旷天意,隨后缓缓朝著昌南王走去。
昌南王只听过旷天意身边跟著一位红顏知己,一路扶持跟隨他一起征战四方,估计便是眼前这个女子了。
可瞧著她的眉眼竟是那么熟悉?
昌南王唇角都是血,之前与旷天意交战的时候,被他一巴掌差点儿震碎了经脉。
他仰起头淫邪的看著面前的慕容月冷笑道:“这般娇滴滴的美人儿,之前怎么没有被本王遇到,白白便宜了一个毛头小子。”
突然旷天意手中拿著的茶盏狠狠砸了出去,带著十足十的內力,直接击中了昌南王的肩头。
他闷哼了一声,却还是沙哑著声音笑著,囂张气焰令人髮指。
慕容月也不恼定定看著他:“我父亲是慕容衍,乌孙一代贤相,我是他的女儿,你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屠戮乾净的慕容家的后人。”
昌南王脸上的笑容终於僵在了那里,眼神里带著万千的惊惧,不甘和愤怒。
慕容月缓缓抬起手中的暮岁看向了昌南王,眼神冷冽如霜。
“昌南王,你这一辈子造了太多的孽,即便是下落黄泉,路上也必然会被恶鬼分食,你註定该下那十八层的地狱,去给你造的杀业恕罪。”
慕容月眸色一闪,手中的剑锋瞬间没入了昌南王的心臟。
他瞪大了眼眸,死死盯著慕容月,唇角却噙著笑,那模样分外的诡异。
有的人这辈子都不懂得什么叫悔改。
慕容月手中的暮岁剑拔了出来,眼睛已经微红,所有的过往都烟消云散,她反而难受的想哭。
旷天意將她从身后紧紧抱住,低声道:“月儿,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外面站著的王虎等人也不好进去,还是吴玄缓缓走到了门边道:“殿下,还请殿下明日登基立朝,早些定下礼仪法教,让这个国家儘快转入正轨。”
“毕竟这几十年来,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另一侧赵清影却急匆匆朝著王府后面的一处院落行去,这一次庆丰城大捷,楚天赐受了伤,也不晓得严不严重。
她是大夫自然要过来瞧瞧的,刚到楚天赐临时住著的院落,便看到里面进进出出都是僕从,端著盆,盆里面满是血水。
赵清影心头咯噔一下,疾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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