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难道兰儿一点也不考虑三个儿女了吗?
就算是逸儿和泽儿惹了她不高兴,那小初,小初的婚事她总要在意吧?
她被赐婚给太子,他们两都还没成婚,她就不怕和离之后,影响了太子和小初的婚事?
其实,那是因为。
路言初曾和辛兰说过,如果对方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介意和她的婚事,那这个人,便不值得她嫁!
是路言初的这句话给了辛兰勇气。
是啊,她从来都没有变。
封战站在辛兰一侧,他眼里的柔情再也藏不住。
她的眼里从来都是揉不得沙子的。
当年,她亲眼看到他和苏苟躺在一起,她无法接受。
今日,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知道了她的婚事是被算计来的,她同样无法接受。
即使先前他们的感情尚可。
他的兰兰从来都没有变,正是她身上的这股劲,让他即使过了二十几年也无法忘怀。
朝堂上陷入久久的沉默,皇上看著她们那无比坚决的神色,又看了看自己那固执的弟弟。
最终,他缓缓道。
“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那朕便,准了!”
准了。
路安鸿瞬间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皇上竟然真的准了.....
他甚至顾不上朝堂上这么多同僚,他踉踉蹌蹌的来到辛兰面前。
“兰,兰儿,你真的要与我和离?”
路安鸿双眼含著泪水,他定定的看著辛兰,眼里带著祈求。
多年夫妻,他早就爱她至深。
他承认,先前许多事情確实是他没有顾及到兰儿的感受,可是这世间的女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伺候公婆,相夫教子,这不都是为儿媳者,为妇人者该做的吗?
路安鸿想,难道他做错了?
可是,这些年,他没纳妾也儘量好好的待她,他二十几年就只有她一位夫人,这还不够吗?
他以为他做的够多了。
所以刚才他才会这般篤定的认为辛兰肯定捨不得离开他。
辛兰闭了闭眼,她挥开路安鸿抓著她衣袖的手。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你矇骗於我,我便不可能再与你做夫妻!”
不仅是婚事的矇骗,还有这二十几年来,种种点滴的失望。
老夫人磋磨她不是一天两天了,路安鸿每次看在眼里却没有真正阻止过几次。
在得知小初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时,他竟不想著小初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竟还去相信周瑶瑶!
辛兰不知道这是他们的迟钝还是他们根本不在意小初。
亦或者说,除老夫人之外的女性,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必在意的。
小初是他们的亲骨肉啊,他怎么能不在意。
小初曾说,女人,並不一定要依附男人,女人也並不是天生就要依附男人。
没有男人,女人同样可以过得很好,甚至还能更好的发挥所长。
辛兰深觉这话有理!
既然她和路安鸿已经没法再做夫妻,不如放彼此自由,至於辛家....她会去请罪的。
辛兰冷眼看向路安鸿,“陛下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自然不会收回。”
“兰儿!”路安鸿根本无法接受,他一指封战,“是因为战王吗?是因为战王回来了,所以你想要跟我和离,然后和.....”
“路安鸿!!”辛兰猛然厉声打断他,“注意你的言辞!”
路安鸿怔然看向满眼狠厉之色的战王。
战王,那等人物,不是他可以妄议的。
即使他贵为丞相,但对上战王,他是不够看的。
况且没了辛家....他的势力,会大幅削减。
路安鸿苦口婆心的还想再劝。
“兰儿,莫说这世上根本没人会娶一个和离了的妇人,即使是有人愿意娶你,他也必定不可能有我待你这般好,若你真的与我和离,你会后悔的!”
这话听的路言初的怒火“噌”的就上来了,她早就忍不住了!
她猛然挡在辛兰面前。
“你看不起谁呢?你口口声声说你对我娘亲有多么好,老夫人磋磨我娘亲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帮我娘亲?”
“再说了,我娘亲她无需討好任何男人,她更不需要低声下气的求著哪个男人娶她!她有我这个女儿在!我自会拼尽全力对她好,让她天天开心!
她也不愁没有去处,我的郡主府就是给我娘亲准备的!无论我未来是否婚嫁,我的郡主府永远都是她的家!谁敢说三道四,我有一万个法子治他!”
话落的同时,路言初那双明亮的眸子陡然变得狠厉,她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眼神所过之处,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她就像是一个被激怒的小老虎,此刻的她浑身充满了摄人的气势,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敢出声。
包括皇上和太子!
眾人再清楚不过,她所说的有一万个法子治他,绝不是空话!
纵使你权势再高武功再厉害,一旦被路言初惦记上,那是万万不可能逃脱得掉的。
路言初的眼神扫视完一圈,满朝文武原本的那点心思都变了。
女人和离,在这个世道上確实是容不下的,但,她是路言初的娘,这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谁这么不要命啊。
那可是身败名裂的风险。
甚至可能连祖坟都要惊动的那种。
皇上极其无奈的嘆了口气。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一个在他的议政殿上动武,一个在他的议政殿上威慑眾人,嗯,包括他在內。
他是皇帝哎,他才是这个议政殿的主人。
但是,他偏偏还不敢说什么。
別看战王戍守边疆二十几年,当年要不是他不想做这个皇帝,哪里轮得到他?
即使二十几年过去,他也不是这个弟弟的对手。
皇上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
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別连累他就好。
需要的时候,他就配合一下,只要別连累他就行。
封北池默默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千万別惹她生气,千万別惹她生气。
她有一万个法子治別人,她至少有两万个法子来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