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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琼州险境!荒唐至极的新皇!
    夜幕之下。
    风尘瀰漫。
    阵阵硝烟起。
    元觉与参军邓啸,站在戍边营前的峰堡之上,凝望著下燕边境的大军,目光凝重。
    元觉,琼州戍边营主將。
    他与卫青时相识於军营,曾同生共死,报效大尧。
    之后,二人结为了异姓兄弟,感情深厚。
    如今,元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难题。
    琼州的边境之危!
    琼州戍边营,原本就是为了防范这下燕而设立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紧盯著下燕国內的动静。
    近几个月来。
    下燕国內山火再起,国內的难民无处安置,情形和当年如出一辙,元觉敏锐的嗅到了战爭的味道。
    果然。
    这没多久的功夫,下燕就集结好了军队,准备朝著琼州开拔了。
    对於下燕的动静,元觉从来不觉得吃惊,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此次真正觉得意外的,是城內的奸细!
    琼北王,刘温良!
    一个世代不曾造反,一辈子数次中科举被拒,依旧不改初心的全才。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竟然反了!
    甚至还是勾连异族,进犯同胞!
    目前,城外有下燕军,城內还有刘温良作为內应,也不知道其在城內,又留了多少后手。
    琼州的局势,迫在眉睫!
    “將军,您去面见那新皇可以,只是,找卫將军的姐姐引见,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適。”
    “他们二人已经和离,您儘管出发点是好的,可目前您摸不清楚这新皇的意思,一旦触了他的眉头,让其迁怒於卫家,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参军邓啸听了元觉的话,劝说道。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情况,我必须去匯报给那新皇。”
    “於私,我与青时兄弟相交,这新皇与我来说,是长辈。於公,其是大尧天子,我等自当效忠。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应尽之责。”
    “至於你所说的疑虑,我们至多不去拜访卫府就是。”
    元觉道。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那新皇的为人,朝中可是颇有微词。”
    “如今琼州城內情况不明,刘温良在城內留了多少后手我们不得而知,本次前去,本就危险重重!”
    “咱们冒死前去事小,就怕您这次去了,还会费力不討好啊!”
    邓啸一脸的犹豫和担忧。
    有关於新皇的事跡,他们也都听说了。
    这新皇登基之前就紈絝不堪,胸无谋略,登基之后更甚。
    他觉得,冒险进城提前將危险告知新皇无妨,但就怕,这新皇不好打交道啊。
    “我等为后辈,为人臣,只管尽忠即可。至於后果,何须考虑。”
    “更何况,这次我等若不去匯报,如今琼州城內城防难言,城內守军又调了不少前去夷州。”
    “刘温良运筹帷幄,下燕军精锐尽出。不快速做出应对,琼州沦陷就在眼前,这新皇怕是要成下燕的阶下囚!”
    在这琼州边上镇守了这么多年了,对於如今琼州的形势,他还是了解的。
    琼州城內看似风光,实则那贺泰铭等人抱团取暖,身后似乎还有某只巨手运筹。
    可以说,这琼州城的內政,早就已经脱离了大尧国的掌控。
    加上那琼北王刘温良这个內奸,准备去琼州进犯。
    如今,那置身城中的新皇,形势岌岌可危。
    琼州城的安危,同样迫在眉睫。
    至於元觉为何,要直接將消息匯报给萧寧。
    实在是这琼州知府,让他觉得无法信任。
    这新皇是卫青时的姐夫,就算双方和离,自己对其还是要格外照顾的啊。
    “看著下燕军的动静,战爭应该是快了。我们必须將目前的形势,一一告知新皇。”
    “此事宜早不宜迟,你我现在就动身,前往琼州!”
    “哎,好吧。”
    邓啸无奈的嘆了口气。
    总之。
    对於这新皇的品行,他是真心的不怎么看好。
    翌日。
    正午时分。
    元觉和邓啸,一路风尘,终於是拍马赶到了那衙门客栈。
    在来到客栈后。
    那二人说明来意,称有要事,要直接面见圣上。
    可谁曾想!
    都还没有走进门呢,就被那看门的守卫,来了当头一棒。
    “圣上在客栈內不理政事,二位將军若有事稟报,可去寻樊將军!”
    樊將军,自然是指樊兵武。
    自从来到琼州以来,萧寧在衙门客栈的情况,基本就是这般,消息途径早就被樊兵武抓在手中。
    一般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樊兵武和贺泰铭等人解决。
    事情根本就不会对萧寧匯报。
    唯一的一次,无非也就是那樊兵武刻意试探萧寧时,让卫轻歌面见了一次萧寧。
    “本將之要事,事关圣上。他樊兵武算什么东西?也敢替陛下决断?”
    元觉是个粗人,脾气又大。
    武將们醒来耿直忠诚。
    一听这守门的小廝都如此囂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的邓啸闻言,当下就更是觉得,这新皇有些靠不住。
    就看这目前的情况,这新皇妥妥的已经被人架空了啊。
    这是何等的窝囊和憋屈啊,简直就是个废物啊。
    邓啸心中暗道。
    门內的樊兵武听到了动静,连连迎了出来。
    这二人的衣著军装,风尘僕僕,称从戍边营而来,自称本將。
    不出意外的话,想来这是那戍边营的元觉和邓啸二人。
    樊兵武在心中分析著二人的身份。
    在出征前,老师曾经说过,戍边营內都是大尧的忠义之士。
    对他们,能拉拢就拉拢。
    无法拉拢,也不可打压。
    想到老师的叮嘱,樊兵武走出门来,连连对著二人拱手作揖。
    “小廝不懂事,让二人见笑了。二位想要面见圣上是吧,请隨我来。”
    “那就多谢了。只是,此事仅我一人匯报即可。邓啸,你留在外面吧。”
    元觉显得有些警觉的盯著樊兵武,继而对那邓啸使了个顏色。
    邓啸立刻会意。
    如今,琼州城內至少有贺泰铭和刘温良两股势力,极其不太平,堪称是龙潭虎穴。
    这樊兵武师从穆起章,具体底细,二人也不清楚。
    因此。
    元觉此举,实则是为了留一后手。
    他担心这樊兵武行事有诈,自己进去,让邓啸留在外面。
    两个鸡蛋装进两个篮子里,到时候也不至於被人一锅端了。
    “你我此次入城,分开行事。若是我有什么危险,你即刻返回戍边营,固守峰堡。”
    “没有我的命令和旨意,你们只需固守营地,切莫轻举妄动。”
    “只要我能见到圣上,到时候琼州事发,就算城池沦陷,也定能保其周全。”
    “那,我等戍边人,就眼睁睁的看著下燕进犯么?”
    “就算是下燕进犯,此次下燕举全国之力,戍边营也不是对手。圣上不下令发兵,没有其他军队驰援,我等根本没有办法阻挡下燕,只能是送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邓啸想到来时,元觉交代过的话。
    盯著元觉进了客栈,自己则留在了外面。
    紧接著。
    在看著二人渐行渐远后,邓啸更是悄悄溜走,又找到了一处墙壁不算高的地方,向里面探查了一番。
    最终確定了这新皇所在的客房位置,便找到了一处隱秘地,悄悄侧耳偷听了起来,屋內的对话。
    这会。
    將军似乎刚刚面见了新皇,正在见礼。
    邓啸竖起耳朵,儘可能的偷听著里面的对话。
    “在下,元觉,乃卫家卫青时的结拜兄弟。”
    將军很是恭敬,道。
    “卫青时?”
    萧寧重复了一下这三字,那个小小年纪,已经勇冠三军的小子,不由得在脑海之中浮现。
    元觉,卫青时的结拜兄弟,萧寧同样有所耳闻。
    这二人,那可都堪称是少年英雄啊。
    不过,这会的他,却是没有表达出半点欣赏之意,反正话锋一转:
    “怎么?將军此来,是为了跟我攀关係么?”
    对於萧寧的口碑,邓啸早就清楚。
    但他依旧没有想到,这新皇闻言之后,第一句不是让人起身,而是直接出言讥讽。
    这品行,可比他预料中的,更让人无奈。
    单膝跪在地上的元觉,只觉得心中,略微寒凉。
    儘管来时,就已经知晓这新皇的品行一言难尽。
    可这面对这等事情时,还是会觉得一阵失望。
    自己为了他的安危,冒死前来报信。
    换来的,却是一句想要攀关係?!
    这是何等的侮辱人啊?
    “实话告诉你,我与那卫家卫氏已经和离。如果,你是想靠著那卫家兄妹的这层关係,来我这里寻求什么,那你就別想了。”
    那新皇摆弄著茶杯,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看元觉一眼。
    元觉听著这话,满心悲愤。
    这新皇,还真如传闻所言,心胸狭隘啊。
    他深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继续道:
    “末將此来,並非为了前程。只是为了匯报,有关於这琼州城迫在眉睫的危难事端!”
    这会。
    元觉已经没了和这新皇多言的心思,只想儘快的將话讲完。
    至於接下来,对方究竟是相信自己,愿意下旨守城,与自己合兵一处,討伐下燕逆贼。
    还是无动於衷。
    自己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当然了。
    儘管心中悲愤,但为臣者,哪怕有一丝微末的机会,自己依旧自当尽忠,鼎力直言!
    “哦?危难事端?”
    那新皇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缓缓道:
    “细细说来。”
    “末將近日戍边,发现那下燕有大军调动跡象!如今,下燕国的敌军,已经来到了琼州边境。”
    “同时,末將几番探查后,还发现了那下燕军中,有我朝军方的影子!”
    元觉顿了顿:
    “是那曾经琼北王的旧部,不出意外的话,此次敌军,怕是城內琼北王刘温良的人,与那下燕的联军!”
    “因此,还望陛下下旨,立刻调附近的范州军或泽田军驰援。不然,此时琼州城內有刘温良作为內应,城外下燕军精锐尽出。”
    “城內守军又有大半,被调往夷州驰援。一旦兵临城下,琼州恐有失守之险!”
    他一口气,將目前琼州的局势,內忧外患,统统匯报完毕。
    此等急迫的情况,想来任谁听了,都会有所动作吧。
    可是。
    元觉还是低估了眼前,这新皇的昏庸。
    只见。
    在听了这话之后,那新皇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道:
    “你说什么?下燕军?开什么玩笑!据我所知,下燕军国內近日,频繁发生山火。他们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来进犯我们?”
    “至於你说的刘温良,朕与他曾在酒楼,有过几次交谈。对方风雪月,喜欢听曲问戏寻佳偶,是个妙人,更是朕的好友。”
    “更何况,对方这一生如此波折,却不曾对朝廷有过任何怨言,你说他是奸细,要造反?”
    “呵,他要是造反,需要等到现在么?你之所言,实在是一派胡言!”
    眼前的新皇,一手將茶杯砸在了地上,怒气冲冲。
    邓啸听到这话,瞳孔之內满是火光。
    自己说什么来的?
    就这皇帝,哪值得冒死回来报信啊!
    元觉想过,这皇帝或许昏庸了些。
    但他真的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昏庸无端。
    就算是个昏庸之辈,听了这话总要调查一番,再下结论吧!
    可他,就仅凭著自己心中的直觉,凭著那所谓跟刘温良的关係,就这么武断的下定论了?
    更有甚者。
    只见那新皇说完,目光微转,又道:
    “俗话说得好,人嘛,大多无利不起早。倒是你啊,如果没有目的,怎么会閒著没事来这琼州找朕匯报呢?”
    “你刚刚提到了范州军,据我所知,那卫青时就是那范州军的將领吧!”
    “想必,你这次前来,无非是那卫青时觉得我与卫氏和离,心中有怨气。所以才想拉拢你,一起造反吧!”
    ???
    疯了!
    真的疯了!
    元觉打量著眼前的新皇,彻底无语了。
    荒唐至极。
    这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有这样的脑迴路,才能说出这等话啊!
    “呵,不说话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说完这些,那新皇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既然来了,你这次就先別走了,等朕调查清楚,给你定罪!”
    一句话。
    元觉,彻底心死了。
    屋外。
    那樊兵武听著屋內的对话,整个人脸上的不屑之色,愈发浓郁了。
    呵?
    就这新皇,这辈子怕是都成不了大器了啊。
    这等人,自己和老师猜忌他,都是抬举了他了。
    他如此行事正好,不会打破了琼州的节奏!
    带著不屑的笑意,樊兵武悄然离去。
    屋內。
    感受著两道悄然离去的气息,萧寧走到桌边,重新沏上了一壶热茶。
    终於,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