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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三日內!退敌!
    “圣明啊,真是圣明!”
    “这哪是紈絝?这是贤皇!”
    “贤皇——这才是我等的皇!”
    声音从一人起,又传到两人、三人,渐渐蔓延开来。
    不知是谁先喊出一声:
    “陛下圣明!”
    隨后更多的人加入。
    “陛下圣明!”
    “吾皇千岁!”
    “吾皇英武!”
    那呼声起初不大,像是被风卷著散开,可很快便一浪高过一浪。
    帐外,旌旗翻飞。
    在风声之中,那呼喊成了潮,匯聚成一股看不见的气势,衝上寒空。
    它不是奉承。
    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敬与热。
    更多的士卒从远处赶来,听见呼声,也跟著高喊。
    有的人声音嘶哑,有的人泪光闪烁。
    他们喊著“陛下圣明”,
    又喊著“吾皇英武”,
    喊得天地都似震了一震。
    风越发狂,雪粒被吹得在空中打旋。
    旌旗下的火光映得每一张脸都亮了。
    那一刻,没人觉得冷。
    他们在这一夜见证了什么——
    一个皇帝,立在血与火中,
    以凡身行圣事,
    以剑立纲常。
    他无冠,却威临眾生;
    无言,却令人信服。
    那呼声,一直持续到天微亮。
    直到晨光自北原的尽头缓缓升起,照亮了层层营帐。
    许多军士站在光下,仍在喃喃自语:
    “这样的陛下,千古难见啊。”
    “传言害人,今日我才知真主何样。”
    “贤皇——真贤皇!”
    后来,这夜的传说在北境传开。
    有人说,陛下夜巡亲问伤兵;
    有人说,陛下以身试药,为救同袍;
    有人说,他与士卒同食同宿,从不自居尊位;
    也有人说,他的刀,比风还快,
    可心,却比火更温。
    这些话口口相传,越传越广。
    最初是几句私语,
    后来成了军中夜话。
    再后来,便成了北境的歌谣:
    “雪夜有王来,火中立人间。
    一言定是非,一刀断奸顽。
    天子非紈絝,贤皇见北关。”
    歌声传出营外,隨风散入远山。
    那一夜,北境的风,也似变了。
    再不只是寒。
    它带著热。
    带著信。
    带著一个帝王,重塑天下人心的光。
    ——从此,萧寧的贤名,彻底传开。
    他不再只是“昌南旧王”,
    也不只是那位“少帝紈絝”。
    他成了北境士卒口中的那四个字——
    “人主如天。”
    而那夜的火光,直到多年后,仍有人在梦中见到。
    他们说,那不是火。
    那是帝心,照亮了北境的夜。
    翌日清晨。
    天色微亮,曙光从远山的脊线透出一缕细光。
    北境的寒风,依旧刺骨。
    平阳城的军营內,炊烟正起,清晨的第一锅粥在大灶上咕嘟作响。柴火燃得正旺,焦香夹著米香,飘散在寒气未消的空气中。
    餐房內,坐著一队队军士。铁盔、甲冑堆在一旁,盔面上凝著霜。几人围著木桌,手中端著粗瓷碗,热气蒸腾,照亮了他们冻得发红的面庞。
    有人扒了一口粥,热气从鼻尖喷出,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忍不住又感嘆了一句:
    “唉……昨儿个那一幕,我到死都忘不了。”
    这话一出,立刻吸引了周围几人的注意。
    “你又来了——”有人笑骂,“一早起来还惦记著。”
    “惦记?那可是咱陛下亲临的事!我这一辈子还能再见几回?”
    那人说著,神情里仍带著震撼,“你们不知道,当时那火光一照,韩守义的头一落地,连风都停了。那一刀,乾脆得连血都没来得及喷出来。”
    旁边一名年轻士卒放下碗,眼睛瞪圆:“真有这么快?”
    “快?”那老卒子嗤笑一声,拍著桌子,“別说快,我都怀疑那刀不是凡铁。陛下那一出手,连我这几十年的刀都要羞死。”
    “那……那真是天子?”
    “还能有假?”
    “可我听说,昨日那位,不是叫寧萧?不是京中来的武將么?”
    “哈哈!”老卒子一声大笑,“你倒还在梦里呢!寧萧?那是陛下化名!他自己说的——姓萧,单名一个寧字。”
    那年轻军士一愣,手里的勺子都停了,嘴巴半张著:“萧……寧?”
    “对。”
    “昌南王?那位——”
    “没错!如今的大尧天子!”
    “……啊?”
    那年轻军士彻底呆住,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眼神一阵恍惚,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我听说陛下……陛下……不是……”
    “紈絝?”旁边一人接话,笑意冷峻,“我也听说过。说陛下什么都不通,诗书不读,兵法不懂,整日在坊间游乐。”
    “可你看看,昨晚那一刀,那一番赏罚——哪一点像紈絝?”
    “那是我见过最明断的皇帝!”
    “天子一出手,军心就定了。韩守义死,梁、杜两贼立斩。你想想,若换別人来,还得拖几日奏请、推諉,可陛下当场决断,不留一点拖泥带水!”
    “呵,我活这么大,还头一次看见有人能在一夜之间,把北境的军心收回来。”
    餐房里的气氛渐渐热了。
    每一张面孔上,都带著兴奋与敬畏的混合神色。
    靠门的一桌,有几名昨日才从后方调来的新兵,听得一头雾水。
    “陛下?我们陛下……亲自来了?”一人难以置信地问。
    “来了还不止,”那老卒喝了口粥,压低声音,“他这几日,一直就在我们营里。”
    “在营里?!”
    “对头!吃的就是咱这锅粥,住的就是东侧第七间帐。你说奇不奇?”
    “那……那我岂不是跟天子同在一个营里吃饭?”
    “这不正是说的嘛——这样的皇上,世间少见。”
    那年轻的士卒怔怔看著碗里浮著的几粒米,喉咙滚动,半晌说不出话。
    “他……他不嫌脏?”
    “脏?”那老卒笑得更大声了,“你昨晚若看见他在火边烤乾粮、给伤兵抬柴,就不会问这话了。我们几个巡夜的兄弟,还跟他一块吃过冷肉呢!当时谁晓得那是陛下?”
    一旁有人点头附和:“我亲眼瞧见的,他替一个冻僵的士卒盖了披风,那人还傻乎乎地道谢,叫他『寧兄弟』。”
    眾人鬨笑。
    笑声中,却没有半分轻佻。
    那笑里带著震动,带著心底深处的暖意。
    “我昨夜都睡不著。”一人感嘆著道,“想著那样的人,竟是陛下。原以为天家的人都高高在上,可原来,他和我们一样。”
    “可比咱们更像个男人。”
    “更像个將军!”
    有人捧著碗,热气扑面,眼中有光,“你们没看见,当陛下说『主將有罪,军士无罪』那句时,帐里所有人都哭了。”
    “那声音,就像是把压在我们心头的石头一下掀开。”
    “多少年了,北境的血流多少,功劳记谁头上?上头那帮人,只晓得报功改簿,可陛下不同,他全记著。”
    “陛下说:『我这几日微服从军,一切都看在眼里,不会让大家失望。』”
    “这句话,我这辈子都不忘。”
    “我也不忘!”
    话一出口,几人齐齐抬头,彼此对望,眼中都是热。
    一名中年偏將放下碗,沉声道:“兄弟们,这一次……我们是真的有主心骨了。”
    他声音不高,却极稳。
    “陛下来了,我们就不怕了。”
    话音落下,几名年轻的军士不自觉地挺直了腰。
    有人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桌子,低声却篤定地道:
    “这样的皇上,就算叫我去死,我也认。”
    餐房的空气一时静了几息,隨即笑声与讚嘆声又起。
    “咱北境这仗,值了!”
    “我听说,昨日那蒙统领也跪下了吧?”
    “是啊,当眾跪的,亲口称『陛下圣明』。”
    “那可真是有生之年啊!”
    一阵笑声,又掺著感嘆。
    新来的士卒仍是半信半疑:“那……那当真不是传言?不是演的?”
    “演?”
    老卒一拍桌,笑出声来,“你要是看见那梁、杜二人的脑袋掉地的样子,就知道那可不是演的。那刀快得跟风似的,连蒙统领都不敢喘气。”
    “那一刻,我才晓得,什么叫天威。”
    “天威……”那年轻士卒喃喃重复,忽然觉得背脊一凉,又是一热。
    “这样的天子,不枉我在北境十年。”
    “对!”
    “他不是紈絝,他是贤皇!”
    有人轻轻一拍桌面,声音里带著坚定的信念,“我早说,传言靠不住!哪有紈絝肯吃军饭、踏雪夜巡?那都是胡编的。”
    “是啊,那些京中官爷,怕他改革动了他们的权,才往外放话,说他昏庸无能。”
    “可咱们亲眼看见了——陛下比他们都明白,比他们都硬气!”
    这话一出,眾人纷纷点头。
    有个老卒低声嘆息道:“若是让那些在京里写文章骂陛下的读书人来北境看看,就知道什么叫真英主。”
    “这才是咱们的皇上。”
    他们说著,热气裹著笑声,混在锅烟里往上飘。
    窗外的风也似乎暖了几分。
    有人打趣道:“看来咱们平阳营这几日要热闹嘍。”
    “怎讲?”
    “传出去啊!你当这事能藏得住?今日午后,怕是连北原的边垒都得传遍。”
    “传遍才好!”有人大笑,“叫天下都知道——陛下不是紈絝!他在前线,他在咱们中间!”
    这笑声带著豪气,穿过灶烟,穿过营门,散向晨光下的平阳。
    远处號角初响,旗帜猎猎作声。
    军士们收起碗,披甲而起,笑意仍在脸上。
    有人在走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那冒著热气的锅,轻声道:
    “昨日吃的是粥,今日吃的是心安。”
    ——这话,被一旁的同袍听见,记了一辈子。
    那一日,整个平阳营的人都在说:
    他们的皇上,不在金鑾殿上。
    他在雪地里,
    在火光旁,
    在他们身边。
    那一刻,北境真正的“心”,才被点燃。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清晨的风从平阳城北面的城垛掠过。
    带著一丝寒意,卷著夜里未散尽的雾。
    薄雾像一层淡白的纱,將整个军营笼罩。
    远处號角初鸣,声线低沉而长,似是从天边传来,又似从地底涌起。
    中军大纛之下,旌旗无声地垂著,旗面的血色在晨光里微微泛冷。
    帐前的守卫笔直而立,寒气凝在眉上,化作一层细霜。
    帐內火盆正燃,淡淡的炭香与铁味混在一起。
    萧寧坐在案后,身著一袭素黑朝袍,衣襟上並无金线装饰。
    整个人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沉稳气势。
    他的面容在火光与晨光的交匯下显得更冷,仿佛连呼吸都带著一种克制的静。
    赵烈立在他面前,盔甲上还沾著未化的霜,那是他一早巡营回来的痕跡。
    他站得笔直,却有些侷促,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
    “启稟陛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夜里未眠,嗓音里混著疲惫。
    “关於平阳的军情,属下已整理完毕。”
    萧寧微微抬眼。
    “说。”
    赵烈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他吸了一口气,却没有立刻开口。
    手里的军报纸卷在掌心,边缘被他不自觉地攥皱。
    那短暂的沉默,让帐中的空气愈发凝重。
    萧寧察觉了。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望著赵烈。
    那双眼平静、深远,像是看透了人心,也像是给人留著台阶。
    “有话,直说。”
    萧寧的声音不重,却带著一种不容推辞的篤定。
    赵烈心头一震,他咬了咬牙,终是抬起头来。
    “陛下——”
    他顿了一下,那声“陛下”在唇齿间滚了一圈,才沉沉落地。
    “陛下也在此多日。”
    “就算属下不报,想必陛下对平阳的军情,也已看得七七八八。”
    萧寧没有答,只是微微点头。
    赵烈的声音低下去。
    “属下有几句话,不敢说,却又不说不行。”
    萧寧看著他,神情淡然。
    “说。”
    赵烈的唇线绷著。
    他抬起头,目光里隱约有些迟疑,又似在衡量用词。
    片刻之后,他终於开口。
    “虽然……陛下如今振奋军心,平阳城內的士气也稳了下来。”
    他的话一顿,眼神在沙盘上掠过,那一处处標记的红点,像是被鲜血染过的印记。
    “可是——”
    那一声“可是”,带著无奈与压抑,像是在冰面上砸开一条缝。
    “咱们的人,还是太少。”
    萧寧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没有说话,只是听。
    赵烈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急促。
    “属下今晨亲自去数了援军。”
    “从夜到晨,点过三次。除却禁军、輜重与传令,能上阵的,不过一万。”
    “一万。”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带著几分苦涩。
    “后续,也未再见援兵抵达。”
    “探子来报,大疆国那边,昨夜已经开拔。”
    “依照行军速度,只怕今明两日,便要兵临城下。”
    帐內的火光在跳。
    炭星在赵烈的话声间“啪”的一声炸开。
    “若只有这一万人,加上城中不到三万的残军,总计也不过四万。”
    “对面,足有三十万叛军。”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哑。
    手指在桌边轻轻一抖,却又立刻收回,握成拳,贴在身侧。
    “陛下……属下实在担心,这仗——怕是不好打。”
    说完这话,赵烈再也不敢抬头。
    他低著头,呼吸有些乱,心跳在胸腔里砰砰作响,几乎要撞出声来。
    空气里一时寂然无声。
    只有外头的风,掠过旌旗,捲起猎猎的响。
    火光映在沙盘上,照出一片片起伏的影子,像山,也像刀。
    萧寧静静地看著那幅图。
    没有答,也没有问。
    只是手指在案几上极轻地一点。
    那声音极轻,却像是在心头敲下一锤。
    赵烈等著。
    他以为陛下会皱眉、会嘆息、会下令。
    然而没有。
    萧寧只是抬起头,眉目间依旧是一贯的沉静。
    “我知道了。”
    他语调平缓,如常人听风,如常人说话。
    “属下担心援军不足——”赵烈急声想解释,可那句“担心”刚出嘴,就被萧寧的目光压了回去。
    那目光並不严厉,却让人心口发紧。
    赵烈低著头,额角的汗珠顺著鬢角滑落,落在盔甲的边缘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帐外风声起伏,旌旗猎猎,仿佛也在为他那句“恐怕不好打”而掀起波澜。
    可萧寧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按。
    那动作不急不缓,却仿佛將所有的喧譁都压了下去。
    “赵烈。”
    他开口。
    声音低,却稳。
    “援军虽少。”
    他略微顿了顿,指尖轻敲桌案。
    “但若只是防守——已经足够。”
    赵烈抬起头,像是没听懂。
    那一瞬,他的喉咙有些干,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火光照著他脸上细微的抽搐,他整个人僵在那里。
    “陛下……防守?”他试探地问。
    萧寧的目光转过来,平静如镜。
    “不错。”
    “防守。”
    他语气淡然,仿佛这两个字本就理所当然。
    赵烈怔怔地望著他,呼吸几乎忘了该怎么调。
    “陛下,属下愚钝,不敢妄言……可如今敌军势大,我方兵少……若仅防守,恐怕——”
    “恐怕?”
    萧寧抬眼。
    那一瞬的目光,像一柄被鞘藏太久的刀,明亮、锐利,却不带一丝情绪。
    赵烈心头一跳,话顿时噎住。
    他看见萧寧的唇角微抿。
    “此番敌军,不敢南下。”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粒铁珠坠入水面,溅起层层涟漪。
    “平阳城,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帐中寂静无声。
    连炭火都似乎安静下来。
    赵烈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震慑后的茫然。
    “陛下的意思是——”他艰涩地吐出几个字,“他们……不会再往南?”
    萧寧微微頷首。
    “不会。”
    “这场仗,他们打不下去,也不敢打下去。”
    “平阳,就是他们能走到的尽头。”
    赵烈一怔,心头的惊疑愈深。
    “可是……”
    “可是他们有三十万。”
    “是。”
    “而我们只有不到四万。”
    萧寧的声音依旧淡淡。
    “所以,你以为他们必然攻下平阳。”
    “属下不敢妄断——”
    “无妨。”
    萧寧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
    那平静的语气,让赵烈心底微微一动。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以人数而论,敌我悬殊。若大疆真全军压上,我们守三日已属不易,更別说三日后敌退。”
    他说完,抬起头,眼神里有惶然,也有不解。
    那目光中带著军人的直率。
    可对上萧寧那双眼后,他又立刻垂下。
    那是他看不懂的目光。
    冷静得近乎不可思议。
    萧寧轻轻抬手,拿起案旁那支短笔。
    他隨手在沙盘边缘点了一下。
    “平阳在此。”
    他指著那一点红墨。
    “南下的道,只有一条。”
    “这条路,只有守住,他们就永远没有南下的机会。”
    赵烈怔怔看著。
    萧寧的语调依旧平缓,像是在陈述极平常的事。
    “而我们,只需要守三天,三天之后,大局可定!”
    赵烈的喉咙轻轻滚动。
    他听不懂这话的意。
    他看著沙盘,听著陛下的语气,那种从容与篤定,仿佛胜负早已在他心中定下。
    “陛下……”
    他低声,“属下愚钝,不明白。”
    “没关係。”
    萧寧的声音轻了一些。
    “你只需记著——此战,只需守住。”
    “守三日。”
    “三日之后,他们必撤。”
    赵烈怔了。
    “三日……”
    他低声重复,像是在確认自己没有听错。
    “三日。”
    萧寧再次开口。
    “你让军中传令——平阳守三日,三日后自安。”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极静。
    静得像风前不动的一池水。
    赵烈看著他。
    越是平静,心中越是发颤。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舌头打结。
    眼前的陛下,似乎比昨夜更冷,也更稳。
    那份从容,不是轻慢,也不是盲信。
    是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信念。
    他忽然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空气里只剩下火光的跳动与笔尖敲击沙盘的声音。
    那一声声,像是在数命。
    过了许久,赵烈才勉强出声。
    “陛下如何確定,三日內,他们会退?”
    萧寧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退!”
    赵烈微微一震。
    “一定?”
    “是。”
    “可是,这,这怎么……”
    “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你放心就可以了。”
    那句话落下的瞬间,赵烈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帐中的空气仿佛被抽走。
    他站在那里,半晌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