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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鷸蚌相爭!
    整个清国公府的正厅,一时间陷入一种极为诡异的静寂。
    屋外的风声变得更低、更闷,像是压在雪层下滚动,不再有之前的刺耳呼號,反倒像是伏著的野兽,正在耐心等待它的猎物露出破绽。
    火炉里的松脂时不时爆出一声轻响。
    “啪。”
    那声音在此刻安静得仿佛凝固的屋子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烛火摇曳,光影在墙上拖成一条条长长的影纹,几名大臣立在厅中,影子斜斜拉在地上,有的重叠,有的分散。
    但无论怎么看,这些影子都不像是站在同一个阵线上的人。
    左司长脸虽沉,却是一种极深的沉稳——那是老狐狸的沉稳,他急,但急在心里,外人看不见。
    右司长皱著眉,看似愤懣,却时不时扫向左司长,又扫向第三人,眼珠转得极快——他想爭,却忌惮,也怕別人先伸手。
    第三名大臣惶恐得最像样,双手都在抖,可他眼底那股被压住的躁意,却怎么也遮不住。
    三个人,三条线。
    三条线,却都在通向同一个深渊——权力真空。
    风吹动门帘。
    “沙沙——”
    仿佛有人在外轻轻呼吸。
    然而清国公坐在主位,神色被火光映得一半明一半暗,既像是在聆听,又像是在沉思。
    更像是在看一场戏。
    看他们三个——各怀鬼胎。
    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紧皱的眉似乎因为震惊而迟迟没鬆开:
    “你们说……蛮阿叛国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著一种如刚被惊雷劈中的迟疑与震盪。
    “这……怎么可能?”
    他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蛮阿都不可能叛国啊……”
    “他深受大汗信任,是大汗离都时唯一託付代理朝政之人。”
    “他手中虽不掌兵,却掌朝政,事务皆经他……他叛国?叛什么?”
    “这不是……自毁根基?”
    他说得太真,太自然,太像一个被震得连心绪都难平的老臣。
    几名大臣对视一眼。
    三个人的喉结几乎同时动了一下——
    他们最怕的,就是有人去问“为什么”。
    他们最怕的,就是有人真去查“是否属实”。
    因为他们太清楚:
    这件事没有证据。
    也根本没人想要证据。
    他们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结果。
    结果必须是:
    ——拓跋蛮阿叛国了。
    只有这样,权位才空著,他们才有可能往上一步——甚至是一步登天。
    所以当清国公在追问“怎会如此”时,三人的神情同时发生变化。
    左司长率先出声,刻意压著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事態危急”:
    “国公!现在不是纠结他为何叛国的时候!”
    他向前迈一步,神色急得仿佛火烧眉毛:
    “叛国,就是事实!整个大都已经乱了!”
    右司长立即附和,甚至比左司长说得更急:
    “对对对!国公,现在关键不是查他为何叛国,而是——这烂摊子要怎么收拾!”
    第三名大臣更是直接,声音发抖,却带著一种近乎下意识的催促:
    “国公,大汗不在,蛮阿叛走,我们不能放任局势乱下去!”
    “朝廷必须有人暂理大政!”
    “必须要定一个主持大局之人!”
    他们三人说得极快,几乎不给清国公喘息的余地。
    因为他们害怕。
    怕清国公继续追问。
    怕有人真正冷静下来,去想这件事的逻辑漏洞。
    怕拓跋蛮阿一旦被查清不是叛国,那他们刚刚燃起的权力之火……便会被无情浇灭。
    这份怕,在三人的表情下压著,却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心里。
    清国公看著三人,老眼深处闪过一丝极轻、极暗的光。
    那光转瞬即逝,不被任何人察觉。
    他心里清楚了。
    这群人……比他想像的还要急,比他想像的还要盲,比他想像的还要——贪。
    小到无以復加的贪。
    大到能毁国的贪。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口气里,不是震惊,而是由衷的佩服。
    佩服那个像从天外落下的谋士——那位不知姓名、不知容貌,却能看穿大汗朝局,看穿大都权臣,看穿人性与私慾的高人。
    连这一步……他都算到了?
    连大都的权臣在听到“叛国”时会如何反应,他也一清二楚?
    太可怕了。
    清国公心底一阵发冷。
    他虽然老,却不是老糊涂。
    他知道什么是天才。
    也知道什么是怪物。
    而眼前这一步步发生、几乎完美无缝的局势……已经不是“天才”能够描述的。
    这是懂得人性、懂得权谋、懂得天下格局、懂得结构与底层逻辑的怪物。
    清国公抬眼,看著三名大臣脸上的焦急、恐慌、急切、躁动、贪婪、野心……
    他忽然明白了。
    散布拓跋蛮阿叛国的那个人,他赌的根本不是“消息真假”。
    他赌的,是人心。
    他赌——
    只要这条消息一出,大都朝臣不会调查,不会求证,不会冷静。
    他们只会抢。
    只会爭。
    只会扑上去咬自己可以咬到的一块肉。
    不论肉上是不是毒。
    清国公心中骇然。
    这是一种冷酷到极点的掌控力。
    这种人……若不是敌人,就是盟友。
    没有第三种可能。
    风吹入厅中,烛火猛地摇了两下,光影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三名大臣站在光影交错中,脸上的神情被烛火照得忽明忽暗。
    却越发显得——
    不安。
    急迫。
    贪婪。
    且彼此提防。
    左司长盯著右司长,右司长盯著第三名大臣,第三名大臣盯著他们二人。
    像三只互相戒备的狼,但都在等待第一滴血落地。
    清国公看著他们,心里反倒平静下来。
    他忽然明白那位深藏幕后之人为何敢放手去做。
    ——因为大都已经没救了。
    没有大汗在,以往表面的秩序全都是蛮阿撑著。
    现在蛮阿一跑,这群人立刻露出了本性。
    野心从皮肤里往外透。
    恐惧从骨缝里往外冒。
    权力的饥渴让人连逻辑都不要了。
    “蛮阿为何叛国”?
    谁在乎?
    谁要细查?
    只要他叛国了,那他的位置就是空的。
    只要他的位置是空的,那他们就有希望填进去。
    清国公心底寒意更浓。
    他低声道:
    “可是……蛮阿叛国的原因……真的不查查么?”
    话音刚落。
    三名大臣几乎异口同声:
    “不查了!”
    “现在不是查这个的时候!”
    “国公,大都马上乱了!”
    他们甚至向前逼了一步。
    像在逼迫清国公放弃思考。
    逼迫他放弃理智。
    逼迫他接受“叛国已成事实”。
    清国公心头涌起一丝战意。
    不是怒。
    而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那位高人——竟能把权臣的人性,算得如此精准?
    连他们会害怕调查……他也算到了?
    连他们心底那一点野心……他也清楚?
    清国公深深吸了一口气。
    胸腔里,一股极深的敬畏升起来。
    那是一种从心底蔓延的、彻骨的寒意。
    “太可怕了……”
    他在心里无声开口。
    “那个设计这局的人——简直可怕至极……”
    他抬起眼,看著三名大臣一张张急得发白、却藏著深意的脸。
    心里忽然一动:
    ——这个人,不只是懂大都。
    他了解整个大疆的人心。
    甚至可能对大汗的性情、蛮阿的位置、左右司的心態,全部洞若观火。
    这种布局之力……
    清国公微微握紧了手。
    心底第一次生出一种——
    “幸亏他站在我这边”的庆幸。
    而这份庆幸,又夹著不可言说的寒意。
    “这位高人,实在太恐怖了……”
    火炉里再次“啪——”一声。
    三名大臣身体同时微微一抖。
    屋內的空气沉到极致。
    清国公缓缓抬起头,神情再次恢復了那种老臣的沉静与苍然:
    “既然……你们都认定蛮阿叛国。”
    “那……”
    他声音缓慢,却沉稳得像山峦压下的影子:
    “这烂摊子……確实该有人来收拾了。”
    三名大臣同时抬头,眼中同时亮起。
    那一瞬,他们的影子在地板上狠狠一颤。
    下一瞬。
    三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一分。
    而清国公看著他们那双眼睛里涌起的光。
    眼底深处……悄无声息溢出一抹冷笑。
    ——戏,是时候开场了。
    火光摇曳,三名大臣的影子在清国公脚边交错,像三条纠缠撕扯的蛇。
    清国公缓缓抬眼,似乎看清了他们脸上那道被野心撕开的缝隙。
    但在下一息间,他的神情已稳稳敛回,重新换上一副迟疑、困惑、局外人的淡漠。
    像一位被世事惊扰的老人。
    像一个真的已远离朝政的人。
    他沉了沉声,带著几分震盪后的迷惘:
    “唉……这等大事,当由你们几位商量才是啊。”
    “老夫早已不涉朝政,手亦早已松……你们忽然前来,与老夫探討此事……却是为何?”
    他话说得缓,带著那种经歷风霜的迟疑。
    甚至还隱隱带上了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疏淡。
    像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来此所为何事。
    三名大臣对视一眼。
    那一瞬,他们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既试探,又倚仗。
    左司长率先上前一步,拱手,声音恭谨到几乎带著奉承:
    “国公大人,您这话可就折煞我们了!”
    “您虽不涉朝政,可大疆谁人不知——国公大人乃当今日最有谋略、最有见识之人!”
    右司长紧接著补一句,显然担心被左司长抢了先:
    “正是!国公大人在时,大汗都曾言——『若有疑事,问清国公可解九成!』”
    第三名大臣也急忙上前,语气急切,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他看:
    “如今蛮阿叛走,大都震动,百官惊乱……我们三人商议再三,才会斗胆前来,向国公大人问询此事。”
    左司长眼珠一转,忽然压低声音,语气肃然:
    “甚至……我们三人皆以为……”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瞬。
    那一瞬,另外两人的呼吸同时变重。
    然后三人一齐开口,像经过事先排练:
    “国公大人,愿请您暂理朝政!”
    声音落地的一刻,厅中的烛火仿佛被风吹得猛地一跳。
    但他们的眼神,三双眼睛,却没有一丝真正的“恳请”。
    恳请是假。
    试探为真。
    他们三个心底比谁都清楚——
    这个老狐狸绝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提议。
    一个隱退多年、明言不涉朝政的老人,怎可能重新掌权?
    他们知道他不会答应。
    所以敢说得如此大方。
    也正因为他不会答应,他们才敢藉此顺势推动话题——
    推动到他们真正想问的——“那由谁暂理朝政?”
    只要清国公说出一个名字。
    这名字,就能成为爭权的旗帜。
    只要清国公露出一点倾向。
    他们三个人中的某一个——就能借著清国公的声望,轻而易举压过另外两人。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三个老狐狸在清国公面前演戏。
    结果——
    清国公却在心底冷笑。
    他缓缓抬手:
    “不行,不行。”
    “此事……老夫万万担不起啊。”
    他摇著头,像是一个真正被嚇到的老人。
    “老夫早已退隱多年,不闻朝事。”
    “今日若忽然出山……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疑心?”
    “你们说这等大事……怎能由老夫插手?”
    三名大臣嘴上连连道“国公不可自轻”、“国公乃社稷之柱”,可眼神却在暗中闪动——
    如他们所料。
    清国公拒绝了。
    拒绝得乾脆利落。
    他们三人心中暗鬆一口气。
    这才是下一步真正的开始。
    果然——
    右司长抢先半步,低声问道:
    “既然国公大人不肯出山……那么如今朝廷群龙无首,还望国公指一条明路。”
    左司长接上:
    “是啊!一个『暂理朝政』的人选,总得有吧?”
    第三名大臣眼底压著那份被野心撑开的贪婪:
    “国公,只要您点一句,我们三人……一定尽心辅佐!”
    三人话音落下。
    整个清国公府的正厅突然安静得可怕。
    只有火炉里又“啪”地爆了一声。
    像是在这份诡异的气氛里敲下一记暗响。
    三个人。
    三双眼睛。
    都看向清国公。
    他们以为自己隱藏得很好。
    殊不知——
    在清国公眼里,他们的贪婪、急切、野心、欲望……每一处都赤裸裸暴露。
    清国公看著他们,心底忽然又冷了几分。
    这些人……太急了。
    太乱了。
    太想往上爬了。
    他们根本不关心国家会怎样。
    他们关心的只有一个位置。
    一个蛮阿刚刚“空出来”的位置。
    “暂理朝政”四个字,像是把三个人的灵魂都勾出来一般。
    他们迫不及待。
    他们想爭。
    他们想抢。
    而在这急迫之中,在他们眼中那道压不住的光里——
    清国公看见了另一层东西。
    一层真正让他感到寒意的东西。
    ——被“谋算”后的必然反应。
    那位幕后之人……难道连他们此刻的贪婪与急迫,也算在其中?
    连他们此刻的爭抢、试探、虚情假意……都算准了?
    连他们会跑来清国公这里借声望,也算得一清二楚?
    清国公心里忽然一沉。
    像是从火炉的温热里被拖入了冰冷雪层。
    他终於明白。
    他终於看清。
    他终於承认——
    拓跋燕回口中的“那位奇人”,远比自己最初的想像要可怕得多。
    这局不是蛮阿的局。
    不是左右司的局。
    不是朝臣的局。
    这是一场人为拨动的乱局。
    而拨动这局的人,连他清国公此刻的“拒绝”、他的反应、他的角色……都计算在內。
    他不是站在局外。
    他不是旁观者。
    他不是那个“被求助的智者”。
    而是——
    棋子。
    彻头彻尾的棋子。
    清国公心口突然收紧,像被冰冷的手攥住。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生出恐惧。
    若未来有一日……自己和那位奇人站在对立面……
    那他……会怎么死?
    会不会连“为何死”“怎么死”“何时死”都不知晓?
    会不会死得像一片落叶,被算在风里,被算在方向里,被算在不需要他存在的那一瞬?
    寒意从脚底升到脊背。
    清国公垂下眼。
    藏住了深处那一瞬真正的惊惧。
    下一刻。
    他缓缓抬头。
    声音苍老、迟疑、疲惫——
    装得滴水不漏:
    “你们问老夫……谁適合暂理朝政?”
    烛火跳动。
    三名大臣同时屏住呼吸。
    三道影子同时紧绷。
    而清国公看著他们眼中那被压不住的贪意,心里再次掠过那抹寒意。
    ——这一步,那位奇人也算到了吧?
    他想到这里时,背脊发凉。
    但他的脸上,却慢慢浮现出那种极深的、极老练的、极沉稳的迟疑。
    烛火在一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像是在等待清国公开口。
    三名大臣屏著呼吸,眼神隨著清国公微微抬起的动作,一寸寸收紧。
    空气里那股躁动、紧绷、急不可耐的权力气味——浓得像被风压在屋內,散不出去。
    清国公的手指在椅案上轻轻敲了一下。
    声音不大。
    却像把现场的紧张,敲得更明显了。
    他微微嘆了口气,嘆得缓,也嘆得沉。
    紧接著,他忽然抬眼,眼神竟不再是刚才那种迟疑、迷茫,而是一种老狐狸看破三人虚偽的淡然。
    一句话,缓缓落下:
    “算了。”
    “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三名大臣的呼吸猛地一顿。
    那一瞬,厅內烛光像被什么震动了一下,影子骤然拉长又收回。
    清国公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来问老夫,谁適合暂理朝政——”
    “无非是想借我清国公的声望,来替你们三位中的『某一位』,获得百官信服,对吧?”
    最后那两个字——“对吧”,说得极轻,却像一柄细薄的刀,悄无声息割开了三人的偽装。
    左司长眼角一跳。
    右司长下意识咳了一声,像要掩饰什么。
    第三名大臣连脖颈都僵住了,嘴唇抖了抖,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三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那丝被戳破的尷尬。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
    清国公说的一字不差。
    他们確实是这么想的。
    而被当面揭穿,是极难堪的。
    但清国公却像根本没看到他们的尷尬一般,像多年阅尽权场的老人一样,声音沉稳,带著几许疲惫:
    “老夫若是赞同其中一人——”
    “便是得罪另外两人。”
    “你们三人这些年斗得有多凶,老夫不是不知道。”
    “你们心里也清楚——只要老夫说一句,局面立刻会偏到某一边。”
    “所以——”
    他摇了摇头,摇得缓、摇得沉,像一个拒绝被捲入斗爭的老者:
    “这等抉择,老夫是不会做的。”
    三名大臣同时屏住一口气,眼神又僵又急。
    这事……被说死了。
    他们想让清国公站队,可清国公一句话,就让他们原本的铺垫——
    全、部、落、空。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却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得太明显。
    因为事情真的不能拖。
    蛮阿叛逃,大都震盪,大汗远在北境。
    谁站出来暂理朝政——不只是一个位置,更意味著权力、军心、资源、朝纲……整个大都的走向。
    而他们三个斗了这么多年,没有下手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他们谁也不想放弃。
    整个厅堂因此安静得可怕。
    唯有火炉里松脂再次发出一声“噼啪”,像是在提醒他们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
    就在这时,清国公又缓缓开口了:
    “不过——”
    他扫了三人一眼。
    那一眼淡淡的,却像深潭里看人的目光,让三人心底都涌起了某种不安。
    “眼下的局势,一直这样拖下去——终究不是事。”
    “朝廷……必得有人担起来。”
    三名大臣同时点头。
    左司长眼中带著急切:“国公教训的是!”
    右司长也赶紧道:“大都不能群龙无首啊!”
    第三名大臣连连称是:“確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然而清国公接下来的话,却让三人脸色微变:
    “可是——”
    “你们三位……斗了这么多年。”
    “就算现在让你们商量……只怕这几日之內,也难分高下吧?”
    三人脸色同时紧绷!
    因为清国公说的正是他们最深的心病。
    他们三个……谁都不服谁。
    若真要在三人之间选一个“暂理朝政者”,三天三夜也谈不出结果。
    而这几日——大都根本乱不起。
    屋內的空气因此再次凝固。
    左司长喉结动了一下,刚要说话——
    清国公已抬手,阻止了他。
    “所以啊。”
    “老夫还是那句话——”
    “此时,最应以国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