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么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沙瑞金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
    祁同伟站了许久，他阴沉著脸，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南淮省厅。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南淮省厅吗？我是省委祁同伟！”
    祁同伟对著电话说道。
    “祁书记，您好！”
    “让你们技术组的於松辉同志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情找他！”
    祁同伟直接说道。
    “好的，祁书记，我马上通知小於。”
    掛断电话的祁同伟，忽然笑了。
    不到二十分钟，於松辉就出现在了祁同伟办公室门口。
    这个刚满三十岁的技术骨干额上还沁著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祁书记，您找我？”
    於松辉站得笔直，声音里带著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祁同伟从文件中抬起头，脸上掛著温和的笑容：“小於啊，別紧张，坐。”
    他亲自起身给於松辉倒了杯茶，惊得年轻人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最近工作怎么样？听说你们技术组刚破了那起跨境网络诈骗案，干得不错。”
    祁同伟將茶杯推至少年面前，语气轻鬆得像是在拉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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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松辉双手接过茶杯，受宠若惊：“谢谢书记关心，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祁同伟点点头，踱步回到办公桌后，突然话锋一转：“今天找你来，是有个特殊任务。”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著一串电话號码。
    “这个號码，最近给我打了好几次骚扰电话。”
    祁同伟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眼神已变得锐利，“我需要你调动所有技术手段，查清楚这个號码的来歷、持有人，以及最近所有的通话记录和定位信息。”
    於松辉接过纸条，神情严肃：“明白，我马上组织人手展开调查。”
    “记住！”
    祁同伟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异常清晰，“这件事，我要你大张旗鼓地查。”
    於松辉愣了一下，显然没理解这个指令。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查这个號码。技术组的所有人，省厅的相关领导，甚至——”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必要的话，可以让市局的同志也参与进来。”
    於松辉恍然大悟，立刻站起身：“书记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有进展隨时直接向我匯报。”
    祁同伟挥挥手，重新坐回椅子里。
    於松辉离开后，祁同伟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著楼下匆匆驶离的公务车。
    他知道，不出一个小时，整个公安系统都会知道他在查一个神秘號码。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
    与此同时。
    寧安市，人大会议。
    此刻的会议室，人满为患。
    林天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面的那些代表，眼中露著精光。
    “赞成。”
    “赞成。”
    “赞成。”
    ……
    ……
    每一张赞成票都像一块基石，夯实著他肩上的责任。
    反对票和弃权票虽然寥寥，却也提醒著他，未来的工作仍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计票结束，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庄严宣布：“本次会议应到代表421人，实到408人，发出选票408张，收回408张。赞成票396张，反对票8张，弃权票4张。表决有效，林天同志当选为寧安市人民政府市长！”
    隨著人大主任的话落，会议室掌声如潮水般涌起，由疏到密，最后匯成一片雷鸣。
    林天缓缓起身，向台下深深鞠躬。
    “我將恪尽职守，廉洁奉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寧安的发展和人民的福祉，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掌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热烈，久久不息。
    会后，代表们纷纷上前祝贺。
    林天与他们一一握手，脸上始终保持著谦和的微笑。
    但当他独自走出会场时，脚步却格外沉重。
    ………
    市委书记李洋的办公室里。
    张泽川几乎是扑到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的，额上的汗珠滚了下来，他都顾不上擦。
    “书记！林天……林天他当选市长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著一种控制不住的恐惧。
    李洋没抬头，没有说话。
    他越是平静，张泽川心里那点恐慌就越是疯长。
    “老张！”
    李洋终於开口，声音不高，却带著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压制力，“你就是沉不住气。你怕什么？”
    他慢慢抬起眼皮，那双看过太多风浪的眼睛里没什么温度，像两口深井。
    “对了，让你做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吗？”
    张泽川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定了定神，“书记，我已经命令咱们的人去办了。只是……那边盯得紧，至於能不能办成，还要等消息。”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又猥琐的光，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书记，您说……我们要不要先给林天泼点脏水？噁心他一下？就当是……给他上任送份『贺礼』。”
    李洋的手指停住了。
    办公室突然沉寂了几秒种。
    终於，李洋的身体向后，完全靠进宽大的真皮椅里，整张脸隱没在阴影之下，只有那声音慢悠悠地传出来，带著一种事不关己的审度：
    “嗯……思路不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已经烧了，这第二把火……先给他找点事儿忙，別让他太清閒了。具体怎么做，你看著办，要快，要有效果。”
    他端起桌上的紫砂杯，吹了吹表面並不存在的浮叶，抿了一口已经温凉的茶。
    “记住，手脚乾净点。”
    “书记，我知道了！”
    张泽川说完，就想要离开，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他停住脚步，“李书记，你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吗？”
    原本喝茶的李洋，明显一愣，隨后笑著说道，“你只要把林天搞走，市长就是你的。”
    画大饼，谁还不会。
    不过这话听在张泽川耳朵里面很受用。
    张泽川没有在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李洋看著离开的张泽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心里想到，“就你这样的还想当市长？”
    只不过，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