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身家过亿的企业家正悠閒地喝著茶，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孙涛，你因涉嫌妨碍公务、环境污染等多项罪名，现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何伟出示了逮捕令。
    孙涛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何局长，何必这么认真呢？我跟你们魏市长也是老朋友了。”
    “这些话留到法庭上说吧。”
    何伟面无表情，“带走！”
    当孙涛被戴上手銬带出办公楼时，魏嵩站在厂区中央，看著他被押上警车，心中百感交集。
    作为分管副市长，他本该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但现在却成了旁观者。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林天。
    “老魏，现场情况如何？”
    林天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孙涛已被逮捕，环保局发现了偷排暗管，证据確凿。”魏嵩回答。
    “好。”
    林天顿了顿，“你知道我为什么亲自过问这件事吗？”
    魏嵩沉默。
    “因为环境问题不是儿戏，永创科技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敢如此囂张，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林天的声音变得严肃，“这次行动不仅是对一家违法企业的打击，更是向全市所有企业发出的明確信號：在寧安，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於法律之上！”
    “我明白，林市长。”
    魏嵩低声说。
    “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么严重的问题，直到今天才被彻底揭露？”
    林天的质问让魏嵩哑口无言，“老魏，你是分管领导，这次事件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电话掛断了。
    魏嵩握著手机，看著眼前忙碌的执法人员，突然意识到，今天这场风暴，可能只是开始。
    他知道他完了。
    早知道孙涛如此大胆，那时候就不应该收他的钱，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就这样事情再过去三天后。
    三天后，市政府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林天亲自出席，通报了永创科技环境污染案的查处情况，以及法定代表人孙涛被依法逮捕，企业停產整顿。
    “寧安市將以零容忍的態度，严厉打击一切环境违法行为。”
    林天在发布会上郑重宣布，“无论企业规模多大，背景多深，只要触犯法律，就必须付出代价！”
    发布会结束后，林天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魏嵩，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很快二人就回到了林天的办公室。
    “老魏，坐。”
    林天指了指办公室的沙发。
    两人落座后，林天亲自泡了茶：“永创科技的事情，你怎么看？”
    魏嵩斟酌著词句：“是我们监管不力，我负有责任。”
    “不只是监管不力。”
    林天摇摇头，“我收到举报，永创科技每年都会给某些人『上供』，以换取保护伞。这才是他们敢如此囂张的真正原因。”
    魏嵩心头一震，不敢接话。
    “我已经让纪委介入调查。”
    林天直视著魏嵩的眼睛，“任何与这起案件有关联的公职人员，都將受到严肃处理。”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只能听到魏嵩的紧张的呼吸声。
    “老魏！”
    林天突然换了话题，“你分管环保工作五年了吧？”
    “五年三个月。”
    魏嵩回答。
    “时间不短了。”
    林天意味深长地说，“环境治理是一场持久战，需要我们每一个干部都守住底线，保持清醒。这次事件，对我们是教训，也是契机。”
    魏嵩点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知道林天话中有话，永创科技背后的关係网，可能比他想像的更加复杂。
    离开林天办公室后，魏嵩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独自驱车来到了永创科技所在的工业园区。
    工厂大门上已经贴上了封条，昔日的繁忙景象不復存在。
    几个附近企业的员工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孙涛被抓了！”
    “活该！他们厂那个污染，早就该查了。”
    “可是孙涛不是很有背景吗？怎么这次就栽了？”
    “据说新来的林市长铁了心要整治环境，谁撞枪口上谁倒霉。”
    魏嵩默默听著，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他为违法者受到惩罚而欣慰；另一方面，他也为自己的失职感到羞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號码发来的简讯：“魏市长，你得把孙涛捞出来。”
    魏嵩皱起眉头，正要回復询问，简讯又来了：“孙涛的帐本在他情妇那里，里面有你们所有人的名字。”
    这条简讯让魏嵩如遭雷击，他立即回拨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
    夜幕降临，魏嵩站在空荡荡的工业园区里，感到一阵寒意。
    永创科技的案子，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自己，也不知不觉被捲入了漩涡中心。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摇下，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著他，然后又悄然离去。
    他走回自己的车，他知道他回不了头了，也知道林天今天和他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办，他已经深陷其中了。
    …………
    魏嵩深吸一口气，他拿出电话，他不想认命。
    他拨了一个號码。
    “喂，我是魏嵩。”
    “魏市长，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通了？”
    电话那头的人笑著问道。
    “你们的事情我答应了，但我也有条件，那就是你们想办法做了孙涛保住我！”
    魏嵩对著电话阴沉著脸说道。
    “魏市长，你没有討价还价的余地，不过为了让你安心为我们办事情，你所说的事情我们答应了！”
    电话那头的人在沉默了几秒钟回復道。
    “魏市长，至於剩余的其它事情，你得自己搞定了，千万不要让警方先拿到孙涛的口供。”
    对方说完就掛断了电话。
    魏嵩收起电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他发动车子，朝著市局而去。
    他要去见一见孙涛，告诉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
    林天的办公室。
    寧安纪委郑书记，“林市长，你確定他涉嫌其中？”
    “郑书记，你自己看吧！这是我从省政府拿过来的证据！”
    郑书记根本不相信，魏嵩那么一个老好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郑书记，剩下的就加快给你们了，一定要把这群害群之马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