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0章 你不是叫陈近南吗?
    而他们的隔壁,自然就是卯兔。
    一旁的小廝答应了一声,一路小跑著把胡惟庸的“大作”赶紧送到了那三位才子所在的评判处。
    谁知,他才刚刚递过去,坐在中间的那位仅仅是瞟了一眼,顿时神色大变,一把抓住他问道。
    “这位是哪位高才前辈所作?”
    小廝被他问得一愣,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司马公子,此作乃是寅虎阁客人所作,特意叮嘱不让报名字,莫要为难小的!”
    被叫做司马公子的才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闻言不仅没生气,反而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哦哦哦,是在下唐突了!”
    “你先忙你的,我得好好欣赏一下前辈的杰作!”
    “哦,对了,麻烦帮我传个话,比赛不用继续了,今晚的冠军已经揭晓了!”
    司马公子这话一出口,不仅身旁的另外两位评委愣住了,连附近参赛的士子们也纷纷愣住。
    另两位评委凑近一看,也是迅速扫了一眼,隨即不约而同地喊道:“確实不用比了!”
    司马公子此时也恢復了镇定,拿起手中那幅刚完成的作品,小心翼翼地举到眼前,目光扫过台下眾人,朗声道:
    “我刚刚已经宣布冠军已定,自然要让所有人都信服。”
    “这首在我们看来堪称甲上等级的冠军之作,现在就由我来为诸位诵读一遍。”
    “人生若只如初见……”
    ……
    当司马公子深情地诵读出这首被他直接定为“甲上”的冠军之作后,整个醉风楼內一片譁然。
    有人激动,有人嫉妒,有人畏惧,有人羡慕……
    人生百態,莫过於此。
    谁都不傻,这样的才华,要么是前辈高人,要么就是今科必中的大人物。
    这时,眾人听著小廝介绍这是寅虎阁的客人所作,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纷纷衝到寅虎阁前,直接堵住了门口。
    人群中,有几个士子竟然认识解縉和方孝儒,当场就拉住他们,想要请他们介绍一下。
    胡惟庸见场面越来越混乱,立即果断地站出来说道:
    “好了,各位同科何必如此客气!”
    “请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胡惟庸眉头一挑,嘴角微微上扬,朗声道:“在下应天府!”
    (本章完)
    ------------
    ?
    眾人面面相覷,低声嘀咕了几句后,纷纷表示没听过这个名字。
    寅虎阁的动静闹得太大,连外面的三位评委也坐不住了,纷纷凑了过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自我介绍。
    其中一位评委皱著眉头,看向司马公子。
    “司马兄,你家是应天的本地人,对应天府的人脉很熟,你可曾听说过这个人?”
    司马公子一脸为难,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
    “这也不奇怪,看人家这一身贵气的样子,估计是哪家高门大户精心培养的嫡子呢!”
    “你可別小看了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这里的高门大户可不都是只会出紈絝子弟的。”
    “说不定哪家的公子比管教得还严格,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在家埋头苦读。”
    “这才是大户人家的底蕴!”
    旁边的两位评判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而那些挤在一旁的今科学子,心里却是一片淒凉。
    『老天爷啊,今年的题目本来就怪,现在还冒出这么多厉害人物,这可咋办啊!』
    『之前那个凭一首《临江仙》名扬天下的陈近南,现在又来了个?』
    『我们这种笨人是不是乾脆回家准备下届科考算了?』
    『好傢伙,旁边还站著个本来就拿了府试榜首的神童解縉……』
    『嘖嘖,这是不打算给我们留活路了啊!』
    不提这些学子们的想法和推崇,解縉和方孝孺一左一右,拉著胡惟庸的胳膊,把人拉到角落,小声问道。
    “陈兄,你怎么连名字都改了?”
    “你不是叫陈近南吗?怎么又成了什么了?”
    “你不会是隨便弄个名號糊弄我们的吧?”
    看著两人焦急的样子,胡惟庸笑了笑,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
    “大丈夫出门在外,怎能没几个换著用的名號?”
    “这些都是虚名而已,难道还真要把自己的老底都露出去?”
    听到这话,解縉和方孝孺立刻神色一正,不约而同地衝著胡惟庸规规矩矩地拱手行了一礼。
    “谨受教!”
    胡惟庸看著他们这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哈哈哈,不知道这俩傻小子將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时,得惊讶成什么样!』
    『不怪我啊,我可都告诉他们了,出门在外得有几个换著用的名號。
    』
    『我可没说这个陈近南的名號不是糊弄他们的吧!』
    『糊弄这俩傻小子,太好玩了!』
    要是方孝孺和解縉知道胡惟庸这时候心里想的话,估计得当场跳起来。
    他俩可是真心佩服这位德才兼备的“陈兄”,尤其是这种视名利如粪土、不想出风头的风范,简直是高人名士啊。
    寅虎阁的热闹並未因胡惟庸报出“”名號而减弱,反倒更加喧囂。
    隨著时间流逝,人群愈发拥挤,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韦公子、韦公子……”
    就在胡惟庸游刃有余地应付眾人,言辞滑腻、真假难辨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
    说来惭愧,胡惟庸对自己隨口报出的名號並未放在心上,以至於若非旁人提醒,他压根没意识到这是在叫他。
    看著气喘吁吁跑到自己面前的小丫鬟,胡惟庸微笑著问道:“何事?看你神色匆匆的!”
    这小丫鬟颇为机灵,虽心中早已將他骂得狗血淋头,脸上却笑意盈盈,福身一礼道:“见过韦公子,我家如诗姑娘有请,还望韦公子拨冗一见!”
    一听这话,周围原本围著胡惟庸的客人,无论是士子、商贾还是军士,皆满脸羡慕地看向他。
    娘的,白嫖的机会啊!那风姿绰约、嫵媚动人的如诗姑娘,就这么被这位“韦公子”拿下了,怎叫人不羡慕?
    胡惟庸並未假意推辞或表示不想去,反而坦然吩咐道:“劳烦前头带路!”
    小丫鬟略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便领著他朝外走去。
    在眾人羡慕的目光以及解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好声中,胡惟庸缓步踏上二楼秀阁。
    小丫鬟將他领至门前,便乖巧地离开了,留下胡惟庸一人推门而入。
    刚进门,一股幽香便扑面而来,虽不浓烈,却令人印象深刻。
    再抬眼细看,这秀阁显然是了大心思布置的。
    外间的待客处,家具与摆饰看似隨意,却格外和谐。
    更有趣的是,明明是待客之所,却总能不经意间瞥见散落的肚兜、披纱或绣鞋,仿佛主人家无意中落下。
    但在胡惟庸这等久经风月的老手眼中,这些皆是精心设计的“心计”。
    胡惟庸甚至有些感慨:『到底是风尘之地出来的,这骨子里的韵味,可太对了!』
    『哪有什么吟诗作对,全是些贱……』
    在胡惟庸心生感慨之际,一道轻盈的身影披著薄纱从內室缓缓走出。
    目光所及,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此人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长处,颇有几分巧思。”
    “嘖嘖,那种若隱若现的韵味,倒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胡惟庸细细打量著如诗,而如诗亦藉机观察著他。
    “早知今日避不开这一关,只是没想到竟是个年纪如此大的。”
    “看这模样,怕是已有三四十岁了吧?”
    “为何那些年轻的学子们不能爭气些呢?”
    “不过从这气度与衣著来看,倒是非寻常人家。”
    如诗自认演技出眾,却逃不过胡惟庸锐利的眼神。
    他微笑著递上自己先前所作的诗篇。
    “如诗姑娘,请看在下的拙作,不知能否入您的眼?”
    “若觉不妥,在下立刻告辞。”
    如诗一愣,显然未料到胡惟庸如此直白,但她还是接过诗篇。
    仅仅一眼扫过,她的脸色便微微变化,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韦公子,不如坐下细谈,如何?”
    ---
    对於如诗而言,自幼被卖入醉风楼的她,早已看清自己的命运。
    她不过是醉风楼精心雕琢的一块美玉罢了。
    无论外表如何光鲜,最终的价值只是待价而沽。
    然而,如诗心中自有盘算。
    未出阁的她,如同玉藏匣中。
    即便价格稍低,甚至自己贴上一些积蓄,嫁给一位真正懂玉之人;
    也总比守著这些散碎银两,最终落入粗鄙之人手中要好得多。
    原本,她已为出阁之事定下心意。
    既然无法拖延,那就选择一位最具文采之人。
    若此人日后科举得中,她或许能藉此情缘,一跃成为如夫人或良妾。
    正妻之位她不敢奢望,但做个受宠的妾室,倒也未尝不可。
    当然,如诗並非愚钝之人。
    她早已为自己留好后路。
    “今日诗会胜出者,如诗姑娘有请闺阁一敘。”
    这话是当初站在外间宣布今夜诗会规矩时,那位小丫鬟的原话。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细细一想,问题就来了。
    难不成,辛辛苦苦拿下这诗会之后,就只能进房喝茶聊天?
    说好的出阁呢?
    世人哪里知道,就为了这句话,如诗掏出了五百两银子的私房钱。
    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个退路。
    若是胜出之人她满意了,那今夜自然就是她出阁之日。
    可若是胜出之人不能让她完全满意,那……可能真就只能喝喝茶聊聊天了!
    毕竟,人家如诗姑娘可是一早就说明白了的。
    也正因为如此,如诗才会一看到胡惟庸时,就觉著有些失望。
    实在是胡惟庸的年纪“超標”了啊。
    这等年纪,哪怕长得挺帅、家底也厚实,可居然还没取士?
    那岂不是一介白身?
    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犹豫的。
    但这种犹豫,全在看到那张诗卷以后消失了。
    有此大才,何愁科举不中?
    那……眼前这位中年帅哥,可就不是什么白身富商了,而是前程无忧、耕读传家、家底殷实的上等人家。
    嘖嘖,这態度,当然得不一样!
    “韦公子,您这诗,奴家只是看了眼就觉著啊,您这人是个知情趣、懂情调的。”
    “奴家真是三生有幸,能与韦公子同席对饮。”
    “来,奴家先敬您一杯。”
    看著殷切的招呼自己入座,还给自己敬酒,漂亮话不要钱一样说出来的如诗,胡惟庸嘴角扯了扯。
    要不是上辈子品茶摘的经验足够,他还真听不懂这话里面那看似吹捧、亲热,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