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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良心值几个香火
    你们听说了么,昨天出事了。”
    “钉钉的催魂法出了故障,整死仙了。”
    “斗部跟数据部已经联合开展调查了。”
    “听说还有个傻子衝到区域里,被波及成了重伤,哈,结果最搞笑的是还想走工伤。”
    白化龙头也不抬地回应:
    “听说自费治疗签了个分期三年的协议!”
    王春柏织针骤停:
    “工伤可太难走了,当年火部金仙猝死,家属索赔反被控恶意敲诈,被判了好多年。”
    鱼缸里来来吐泡:“噗!活该!”
    办公室,陈安平听著几人在扯八卦。
    换成以往,陈安平已经迫不及待地的竖起耳朵了。
    但现在,
    只恨自己不是聋子。
    “老弟,你咋了?”
    王春柏发现陈安平一脸便秘的表情。
    “哦,没什么,就是昨天受伤了想走下工伤被拒了。“
    办公室一阵沉默。
    只有老土地面露微笑看一眼陈安平。
    “那啥,没啥的,新人不了解这东西很正常是吧,我刚来天庭也衝过几次呢,哈。“
    王春柏儘量帮陈安平找回场子,更是贴心的给陈安平到上一杯茶水。
    “嗯,没事的王姐,我先去出外勤了。”
    陈安平拿上自己的算筹。
    可恶!
    就不能等自己走远再笑么。
    陈安平冷著脸去施雨。
    刚到指定区域,却见有人已经在那等著,陈安平打量一眼,对方一身朱红官袍,麵皮白净,笑容可掬,眼神透出几分精明。
    见陈安平过来,便施了一礼:
    “仙友好,可是前来降雨的雨师?在下本地的城隍穆清,未请教?”
    “穆城隍有礼,本人陈安平,此次前来正是施雨。”
    陈安平拱手回礼,
    ”此片区域的降雨以后可是归仙友所管了?“
    “暂时是由在下负责。”
    陈安平压下自己的烦恼,维持工作应有的仪態。
    “总算等到雨师了。”
    穆清脸上笑容更盛几分,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
    “不知前任敖雨师可有交代此地情况?”
    陈安平听到他说敖雨师,便知道原来此地是敖乙的工作区域。
    “敖雨师走的匆忙,未曾交代。”
    穆清脸上一丝失望,但又凝结出笑容:
    “原来如此,陈雨师如若不嫌弃,在下给你大致讲一下可好?”
    陈安平頜首应下。
    “陈雨师初来乍到,对这边土情可能不甚了解,这片区域嘛,灵气脉络有些特殊,灵气流失比较严重,所以还请陈雨师降水时用上灵雨。”
    穆清说罢,动作极其自然的从袖口一拂,拿出巴掌大小的木盒,盖子稍微开启一道缝隙,一股精纯无比的香火气息瞬间溢出。
    “一点特產,不成敬意。”
    穆清的声音压的很低,脸上却是心照不宣的笑容。
    “权当是本地对陈雨师到此履职的贺礼,只求之后降雨多多照顾。“
    盒子递到面前,精纯的香火之气让陈安平心旷神怡,不动声色用袖子掩盖:
    “穆城隍客气,我观此地確实土质不好,容易流失灵气,之后降水便用灵雨来替代。”
    再抬起袖口,那盒子已经消失不见。
    穆清见陈安平收下香火,面露春风又拱手施礼:
    “既如此,便不打扰陈雨师工作,劳您上心了。”
    陈安平看著离开的穆清,手中把玩著木盒思索。
    敖乙之前是这样赚外快的?
    著实给的不少,500香火,相当於一镇诚心上香的结果。
    陈安平现在思考的是,
    收为己有,还是上报纪检。
    木盒里的香火味钻入鼻腔,像条毒蛇缠上心臟。
    他闭上眼,仙吏金血漫过土地的幻象闪过,再睁眼时手指已扣紧木盒。
    上报纪检?
    “哈”
    陈安平都能想到那群仙的震惊之色。
    大概能再引出他们的嘲弄,背后指著傻子二字。
    陈安平挤出一声短促的乾笑,他慢慢鬆开了紧握木盒的手。
    “良心?”
    他对著空气,又像是对自己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值几个香火?”
    下一刻,猛地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专注。
    他不再犹豫,五指翻飞,开始飞快地拨动算筹。
    竹片凌空盘旋推演发出咻咻声,一道道微光在算筹间流转,精准地计算著土地乾旱度、水量分布、以及远超这片土地实际需求的灵雨的配额。
    动作熟练,不带丝毫迟疑。
    仿佛刚才內心的惊涛骇浪只是一场幻觉。
    陈安平才不在乎为什么穆清需要下灵雨。
    哪怕他在下面用大阵接著,然后提取灵气,或者真的为了下界更加五穀丰登。
    对於陈安平而言只是多了一份匯报而已。
    只是这算筹好似出了些问题。
    推演速度竟快的夸张。
    以往输入数据得等竹籤反应一瞬才开始推演。
    而刚刚才输入数据,那竹籤立马给出响应,
    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手速过快,
    反应过来才发觉不对劲。
    那竹籤之间穿梭的一缕蓝光让陈安平想起昨日並不是眼。
    死去仙吏的仙牌真有东西进入自己的算筹之中。
    几息之间,一份被標记满满数据便显示在表格之中。
    陈安平尝试用神识抽丝剥茧般的扫描算筹。
    结果確让他皱起眉头。
    什么也没发现?
    陈安平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冰凉的竹籤。
    那道蓝光绝非幻觉!
    “藏得够深的。”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好奇的精光。
    再次尝试用最基础的神识扫描,如同用针轻触每一道刻痕的缝隙。
    结果依旧空空如也。
    那蓝光如同狡猾的小鱼,在他神识触碰前便已滑开,完美地融入了算筹本身运转之中,仿佛它本就是这法器的一部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陈安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不再试图寻找蓝光本体,而是集中精神,输入大量悖论数据的指令,就像是在一条必经之路埋下大量陷阱。
    隨著推演开始,原本流畅盘旋竹籤瞬间变得滯涩,
    算筹表面流转的微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疯狂地明灭闪烁。
    依靠之前的算力,处理这么多信息炸弹,算筹应该是崩溃的,
    而如今虽然缓慢,却依旧吃力的在运转推演。
    终於,竹籤上带著一丝冰冷质感的幽蓝光芒,再次显现!
    像是被惊扰的萤火虫,从几根的竹籤內部被强行逼了出来,在纷乱的算筹缝隙间流窜。
    与此同时,星沙屏上的星沙如同失控的瀑布般疯狂散落,不受控制的崩塌散开。
    却在陈安平神识锁住蓝光之际又归於平静。
    星沙重新凝聚,只剩下屏幕中如烙铁焊上的字眼。
    【404】
    【错误原因:权限不足】
    城隍庙中,穆清恭敬的朝著被红布遮起的泥塑神像上香:
    “大人,鱼已咬鉤...”
    办公室。
    王春柏走向陈安平的工位,拿出被雷罚劈死之前土地递给陈安平的帐本,一目三行的记录下来。
    “这帐本数据不对,另一批香火竟流向了..难怪...竟然如此胆大.....”
    王春柏放下帐本,
    缓慢走向自己的工位。
    只是拿起茶杯的手都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