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凌云窟……”
    “啥玩意?”
    “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天坑那边。”
    当江维叫了半天也没叫到网约车,最终无奈只能肉疼地选了辆计程车,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在车上江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何以一个正当理由靠近天坑。
    昨天发生的事歷歷在目,就是因为他距离太远,才导致大部分小蝌蚪在空中消失,害他损失一大笔小蝌蚪。
    只是想了半个小时江维也没能想明白。
    以他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是根本没有任何正当理由进入里面的,强行闯进去只会吃牢饭。
    他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尝这个世界牢饭口味的。
    所以这件事其实很难搞。
    除非他有超越一般人的特权。
    但这件事也只是想想,他上哪搞特权去。
    难道他要去考编考公?
    江维摇头。
    这虽然是一个选择,但他相信这个世界竞爭也大。
    太过於浪费时间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边变强的同时,一边寻找机会。
    此时车子行驶在一条大桥上。
    因为交通拥堵,车子行驶很慢,他打开窗户透透气。
    忽然,江维闻见了一股很奇怪的气味。
    类似一种行將就木的老人味儿。
    且里面还夹杂著一些其他说不出来的怪味儿。
    循著气味望去,他看见桥边站著一个憔悴男人。
    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左右。
    但男人神情恍惚,呆立桥边,似乎有跳河的意思,有路过好心人上前关切询问,他却一脸苦相,只顾摇头。
    江维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车流畅通,计程车驶离,他的视线才渐渐收回。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两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天坑附近,此时正好夕阳西下。
    下车后,江维试图寻找漏洞闯入封锁线。
    可无论他怎么找破绽都没有效果,里面的警戒简直密不透风,他也只能老实待在封锁线外,而且也因为他频繁靠近封锁线的怪异举动,引来了治安员小哥哥的怀疑。
    最终在二十分钟后江维只得放弃再探的念头。
    今天註定是没有收穫了。
    只能想办法试试其他渠道。
    比如……杀鬼。
    但这又是一个难题。
    如果鬼物真的隨处可见,这个世界早就乱了。
    江维上网一查。
    短时间內没查出什么名堂。
    难搞!
    重新叫车,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江维一脸愁容。
    心里想著他的修行进度难不成就会因此停滯?
    直到车子原路返回再次路过那座大桥。
    江维鼻子微蹙。
    他又闻见了一股很特殊、噁心的气味。
    是那个男人。
    他居然还没有离开大桥。
    而这次,似乎经过长时间思考,男人下定决心。
    他要跳河。
    一时间,周围路人连连惊呼。
    司机发现这一幕,也是立即停车准备救人。
    不过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那就是江维。
    凭藉强悍体质,他下车后几个飞跃来到桥边。
    一把抓住跳桥的男人。
    单手將其拎了上来。
    一时间,周围人群无不发出惊嘆、讚扬之声。
    有人提出报警或者叫救护车,然而被救下的男人惊魂未定,连连阻止,最后还是江维提议他送男人回家。
    因为刚才江维的救人行为,其他路人也很放心。
    待到人群散去,江维跟司机商量了一下,提前结束行程,支付完车费后他扶著男人走到桥的尽头。
    江维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察觉到了熟悉气息。
    是那个青年鬼身上的阴冷之气。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气。
    不过这个跳河男人身上残留的气息有很多。
    除了少量阴气外,还有之前江维察觉到的腐朽老人气,甚至还有一些他叫不出来但又感觉很熟悉的气味。
    有一点可以確定,这男人摊上大事了。
    几分钟后,跳河男子终於缓过神。
    却只是麻木地向江维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
    江维提前拦住对方,问道:“你是不是还想寻死?”
    跳河男人没有回答。
    “你知道吗,命没有同音字,因为命只有一条,死也没有同音字,因为只能死一次,既然上天让你活了下来,就应该好好珍惜,想想你的父母,他们会是什么感受?”
    江维语重心长劝解。
    跳河男人低声道:“我父母前两年就去世了。”
    江维眉头一挑,说道:“那你想想家里的老婆。”
    “我老婆跟別人跑了。”
    “想想你的那些好兄弟。”
    “老婆就是跟好兄弟跑的。”
    “你再想想孩子。”
    “孩子是他俩的。”
    江维脸皮一抽:“所以你是因为这事才跳河?”
    跳河男人摇头:“我已经看开了,不至於跳河。”
    江维:“……”
    “那难道是因为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债想不开?”
    “我平时吃拼好饭、喝白开水,从来没有嫖过,至於赌……欢乐斗地主也的是免费豆子,用完就不玩了。”
    江维有些牙疼,问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跳河?”
    这一次,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味低头,表情痛苦。
    江维见状,也知道是时候打直球了。
    “我掐指一算,你应该是撞鬼了。”
    跳河男人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掐指一算。”
    跳河男人:“……”
    兴许是被看穿,跳河男人苦涩道:“你算出来又怎么样,他们找了很多大师,也没能解决我们身上的事,甚至还会被我们连累,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不要管我。”
    江维没有动。
    这个家庭破碎的男人虽然阴气缠身,但心地不错。
    今天遇见也是一种缘分。
    力所能及的话他决定帮帮对方。
    “如果只是撞鬼的话,我可以解决。”
    江维一脸淡定地伸出手掌,接著翻面。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跳河男人不理解。
    “我杀鬼易如反掌。”
    吹牛並不犯法,江维这么做只是给予男人精神上的安慰,让其吐露实情,好让他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男人不语。
    显然以为江维在吹牛。
    江维见状,决定再让男人开开眼。
    “你站好別动,把后背交给我。”
    跳河男人满脸慌张。
    “你……你在我后面想干什么?!”
    “別动,我给你输点內力驱驱身上的怪味儿。”
    跳河男人不放心將后背交给江维。
    正欲离开,
    谁料江维一掌就將其按住。
    “嘘,闭上眼睛,別说话。”
    江维两掌紧贴跳河男人后背。
    来自《易筋驱邪经第一册》的驱邪內力缓缓输入。
    惊恐不安的跳河男人身体一颤。
    他感到一股暖流漫过全身,整个灵魂都得到升华。
    其实严格来讲,江维应该脱去男人衣服,手掌紧贴身体,这样驱邪內力的传输就不会有任何损耗。
    但现在大庭广眾,这种做法过於羞耻。
    好在江维內力足够深厚,这点损耗他支撑得住。
    十几秒后,江维刚一收功。
    嗯啊……
    跳河男人就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然后身体一瘫,如小鸟依人倒在江维怀里。
    这一幕引得周围路人到吸一口凉气。
    纷纷掏出地图查看地点。
    没错啊,这里不是春西路啊!
    现在的年轻人口味真重。
    此时跳河男人身上那股特殊气流被驱散,整个人精神了一些,意识到江维不是骗子,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
    如同被困沙漠中又热又渴的人久旱遇甘霖一样。
    江维的出现就是他心中的及时雨。
    “高人救我。”
    江维表情从容,一副大佬模样。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跳河了吧?”
    跳河男人疯狂点头,眼含泪水嘶吼起来。
    “我不想上班了,我寧愿死也不想上班。”
    “她非要逼我上班。”
    “她在我身上留下了班味儿,折磨我。”
    “她警告我,如果我不去上班,就让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