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人祸
不,不止没砍断,甚至连血都没流出多少。
就见那伤口处惨白惨白的,让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尸肉一般?
但没等首领细想,週游便俯下身子,如一层无形无质的影子一般,剎那间钻入到了他的身下。
接著,匕首刺出,入胸膛。
冰冷的感觉自心臟中蔓延,时间,仿佛浑身上下都被浸透在寒冰中一般。
就在首领的眼前,他的意识转瞬便陷入了黑暗。
週游甩去匕首上的血跡,老道的笑语也隨之自口袋中传来。
“不错不错,心狠手辣,一击致命,根本看不出是第一次的新手,看你这模样,日后要不成那行侠仗义的豪侠,要不成为祸一方的魔头一一师傅我啊,觉得你第二种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週游直接无视掉了这句话,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刀斩入的並不深,似乎那死木般的肌肉提供了极大的阻力,锋刃甚至没触及骨骼,便在半寸左右的地方夏然而止。
週游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的笑容。
不过那不是自满,而是苦笑。
自从这音阴鬼食饵歌诀进阶以来,自己这是越来越不像人类了哎。
但他只是轻嘆一声,便转过头。
首先看到的,是那个衣衫不整,涕泪横流的妇人。
对方仍然哆哆嗦嗦的蜷缩在墙角,从模样上看,已经是惊了心神,短时间內根本没法做任何沟通。
週游只得隨手解开自己的外衬,朝其扔了过去,然后又看向尸堆中间的那位。
这位倒是好点,虽然眼中也儘是茫然之色,但好歹没有傻掉。
对於这位週游则是想了想,然后在解开他嘴中的布料后,照著后脑勺隨意来了一下。
那遍体鳞伤的吴文清顿时方醒。
但在看清週游的瞬间,这位忽然紧皱著眉头,第一句说的却是:
“您是—————不对,先生,你祸事了!”
週游一愣。
.等会儿,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呀。
正常来讲不是感恩戴德亦或者慌张撇清关係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週游挠挠头,刚想说说什么,但吴文清像是误解了什么,马上便焦急的说道。
“小人先多谢先生您救我一命,但您这回可是惹上大麻烦了!这几人都是县衙亲信,您杀了他们就等於恶了县令,您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敌得过全县的兵马,趁您还没被发现,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话到这里,週游倒是明白了,这是在担心自己呢。
但是你们自个咋办?
“我倒是不碍事,孤家寡人想走就走,但你们呢,你们往哪里逃?”
吴文清此时方反应过来,他看看周围那满地户体,再看看自家那仍一脸呆滯的妻子,了一下,旋即便苦笑了起来。
“好叫先生得知,我......还有几个远房亲戚,但离著县府都很远,在这年头里,投奔过去估摸路途上就得生死难料,但如今都到这种程度了......哎,也只能试试了。”
话至此,他又转向週游,拖著那遍体鳞伤的身体,拱手一拜。
“不过还是多谢先生,如果没先生刚才仗义相救,我恐怕必死无疑,盼儿恐怕也得受到侮辱,如此大恩,无以言表。”
这是一个文弱书生,但是有定力,也有决断。
週游微微点点头,然后陡然露出了个笑顏。
“其实也不必这样,我这里也有个更好的处理办法一一话说这位朋友,
你知道这附近哪有適合埋尸的地方吗?比如说枯井之类的。”
..啥?”
数个时辰过后。
房屋已经被整理一空。
那几个尸体都被週游一人给妥善处理掉了,而房间的血跡也让吴文清仔细的清理乾净。
如今就算有人来到这屋子里,只要不仔细查看,也不会发现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起多么残忍的凶杀案。
但就算如此,吴文清仍然满脸的惶恐不安。
“先生,你確定这没问题吧?虽然这几个不需要点卯,但最多也瞒上两三天,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发现的。”
週游笑道。
“两三天足矣,这事我之后自然会解决,你就不用担心了。”
但仅凭这一句话,吴文清自然不可能相信。
所以说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週游直接拿出了一支云谷油膏,在手上挤了点,搓了搓,然后直接排到吴文清受伤最重的那条腿上。
怪异黏滑的感觉接触到伤口,骇得这位险些一下子蹦了起来,但他马上就被週游所按住。
吴文清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发现按住自己的手就仿佛铁箍,死死地扣著自己肩膀,甚至连动弹都没法动弹一下。
於是他只能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先生,您这是...
“別问,仔细体会。”
週游慢悠悠地说道。
於是吴文清只能不明所以地坐在那里,但很快的,他的神情就从不解变为了茫然,又从茫然变为了惊讶,最后已是满脸的错之情。
他那双已经伤到了筋骨,至少得七八天无法动弹的腿..:..居然又重新传来了知觉!
吴文清稍微动了动,接著又將幅度大了些一一直至四五分钟后他才意识到,现在虽然没好透彻,全力奔跑可能有些困难,但如果只是想从县里逃走的话,却已经是绰绰有余!
再想想刚才那口吐真言的情景,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週游。
.阁下是镇邪司的人?”
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週游只回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镇邪司?那是啥玩意?”
见得那脸色不似作假,吴文清的双肩一下子便垂了下去。
『原来先生是个云游的高人....:..不过您既然有这种手段,我也不再劝慰什么了一一那么说正事吧,先生特地来我家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都不用什么客套,对方直接就猜出了自己的来意。
於是週游笑笑,然后说道。
“其实也没別的事,只是想过来找你问问,听说你天天宣传太岁是妖邪,那么你对这个太岁,府衙,还有县城里的情况,究竟了解多少?”
吴文清沉默了一下,接著挥挥手,示意已经缓过来些的妻子先进去后屋,接著才直视著週游的眼晴,无比认真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隱瞒的,我对外人,甚至连自己娘子都一直在说,这是太岁妖邪引起的灾难。”
“但实则,沧州这一切的起因....
“都是彻彻底底的人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