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郡带著张仪騫以及眾人又赶回杨府。此时的杨府,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往日的繁华与热闹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与阴森。高大的门楼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压抑,府內的建筑在黯淡的光线中若隱若现,仿佛隱藏著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进杨府,张仪騫便让陇客靠近白鸚鵡。两只鸚鵡先是互相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隨后便嘰嘰喳喳地交谈起来。
陇客瞬间戏精上身,夸张地扑腾著翅膀,大声对白鸚鵡说道:“宝,你可算来了!你瞅瞅这些两脚兽,一个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除了我家主人张仪騫,其他人在我这儿就是『十八线小透明』,纯纯的渣渣!就说那个蒋索,照顾你都能把你弄丟,他要是在娱乐圈,估计出道第一天就得被『雪藏』。还有那个王虎,脾气暴躁得像个定时炸弹,一点就爆,简直就是『暴躁界的扛把子』,哪像我家主人,那可是我的『本命』,是我永远的『神』!”
白鸚鵡傲娇地歪著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哼,我早就看出来了。但现在这案子毫无头绪,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儿乾等著?”
陇客自信满满地晃了晃脑袋,用翅膀比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宝,別慌!咱俩就负责带路,把他们引到关键的地方,其他的就交给这些两脚兽去折腾。我家主人那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肯定能轻鬆拿捏这案子。咱们只要在旁边看著,等主人成功破案,那咱们就是幕后『大功臣』。你想想,到时候那些两脚兽还不得对我们刮目相看,把我们当成『偶像』来追?”
陇客拍著胸脯(当然它没胸脯,只能用翅膀拍拍自己)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家主人那可是『大神』级別的,那些衙役就算是『青铜』,有我家主人带著,也能一路『躺贏』,咱们这次稳得一批!”
白鸚鵡翻了个白眼:“就你会说,要是那些两脚兽太笨,根本找不到线索呢?”
陇客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怎么会呢?我家主人那聪明劲儿,就像星星一样闪耀。他的观察力简直无敌,隨便一看就能发现別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这就是他的『超能力』。就算那些两脚兽都是『猪队友』,我家主人也能『逆天改命』。实在不行,我就给主人来点『爱的鼓励』,用我的智慧给主人『开天眼』,让他一路『乘风破浪』,直接把真相查得明明白白!宝,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张仪騫在一旁听到这些对话,心里疯狂吐槽:“这陇客,真是个戏精,还满嘴土味情话,真受不了它。不过它对我倒是信心满满,就是把其他人损得也太狠了。还有这白鸚鵡,傲娇得不行。”他无奈地摇摇头,庆幸自己偷学了母亲的萨满密法,不然还不知道陇客在外面这么能“作”。“算了,看看这俩傢伙到底能整出什么样,说不定真能给案子带来转机呢。”他在心里默默想著,继续留意著两只鸚鵡的一举一动。
此时,韩安郡目不转睛地看著鸚鵡,嘴里喃喃道:“这两只鸟儿要是能直接告诉我们真相就好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同时也夹杂著一丝焦虑,毕竟这起案件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他迫切地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衙役王诚接口道:“大人,您说这鸚鵡真能懂咱们的事儿?我还是觉得玄乎。”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在他看来,鸚鵡不过是普通的鸟儿,怎么可能与如此复杂的案件有关联。
韩安郡皱了皱眉,说道:“京兆府尹都特意交代留意这白鸚鵡,想必它定不简单,不可掉以轻心。”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威严,希望衙役们能够重视这一关键线索。
就在眾人全神贯注地观察鸚鵡时,只见白鸚鵡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扑闪著翅膀挣脱了架子,朝著园的方向飞去。眾人见状,立刻紧跟其后。
园里,杂草丛生,平日里精心打理的草此刻也显得杂乱无章,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著杨府的变故。那些曾经娇艷欲滴的朵,如今已变得枯萎凋零,残败的瓣散落一地,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假山怪石的形状在阴霾下显得格外怪异,它们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地面上,仿佛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白鸚鵡在一口枯井旁停了下来,不停地鸣叫著。那叫声在寂静的园里迴荡,让人心里直发毛。
陇客急匆匆飞过来,落在旁边的石头上,满脸好奇地问:“宝,你在这儿叫得这么大声,是发现啥大秘密啦?”
白鸚鵡神情严肃,压低声音说道:“陇客,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有人把一具尸体丟进这枯井里了!当时可把我嚇坏了赶紧飞回了县衙,那场面,简直不敢回想。”
陇客瞪大了眼睛,羽毛都惊得竖了起来,“啥?尸体!我的天吶,这也太嚇人了!宝,你没看错吧?”
白鸚鵡拍了拍翅膀,有些生气地说:“我怎么可能看错!当时月光照在那人身上,虽然看不清脸,但能確定是个男的。他力气还挺大,扛著尸体就扔下去了。我本来想飞过去看看,可又怕被发现,只能躲在一边。”
陇客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四处张望,小声说:“宝,你说会不会是凶手?咱们待在这儿,他会不会突然回来把咱俩也扔下去啊?要不赶紧叫我家主人过来?”
白鸚鵡白了陇客一眼,说道:“我这不是在叫嘛!你就知道害怕,有点出息行不行?咱们现在就是要把那些两脚兽引过来,让他们下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出凶手,给这死者一个交代。”
陇客抖了抖身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宝,你说得对。我家主人可厉害了,肯定能把凶手抓住。就是不知道下面那尸体是谁,希望不是我认识的人。”
白鸚鵡无奈地嘆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谁,但肯定和这案子有关。希望那些两脚兽別太笨,能从这枯井里发现重要线索,早点把案子破了,我可不想再担惊受怕了。”
陇客点点头,和白鸚鵡一起大声鸣叫,催促著眾人赶紧过来。
虽然眾人听不懂鸟语,但是看到这个场景,韩安郡心中便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刻下令:“把井口的杂草清理乾净,看看下面有什么!”他的声音虽然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內心的紧张。
衙役们纷纷动手,不一会儿,井口周围的杂草便被清理乾净。井口边缘的石头上布满了青苔,湿漉漉的,仿佛在暗示著这口井隱藏著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韩安郡走到井口,往井下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著阵阵寒意。“拿灯笼来!”他大声说道,声音在井壁间迴荡,带著一丝回音。
灯笼递来后,韩安郡借著微弱的灯光,隱约看到井下似乎有个物体。那物体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现,让人看不真切,却又莫名地感到恐惧。“派人下去看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井下等待著他们的会是什么。
衙役们听闻,脸上瞬间露出为难与推諉的神色。有的眼神闪躲,假装没听到韩安郡的命令;有的则开始小声嘀咕,找各种藉口不想下井。其中一个尖脸衙役扯著嗓子说道:“大人,这井下阴森森的,指不定有啥危险呢,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万一出点事儿可咋整!”另一个胖衙役也跟著附和:“是啊大人,我今儿个身子不舒服,腿软得厉害,怕是下不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让不良人秦劲下去!这种脏活累活,向来都是他们干的!”其他人像是找到了救星,纷纷应和:“对对对,秦劲胆子大,这种事他最在行!”“就是,不良人不就干这个的嘛!”
秦劲,身形挺拔,一袭黑色劲装紧紧包裹著他矫健的身躯,彰显出利落干练的气质。他面庞坚毅,犹如刀刻般的轮廓线条硬朗,透著一股与生俱来的阳刚之气。高挺的鼻樑下,薄唇紧抿,透露出他坚毅果敢的性格。深邃的眼眸中,目光如炬,时刻闪烁著敏锐与坚定,仿佛能看穿一切迷雾。一头整齐束起的乌髮,更衬得他精神抖擞。
秦劲平日里性格豪爽,从不畏惧危险,对待任务更是有著一股执著的劲头,只要是交代给他的事,必定全力以赴。此时,看著这些衙役们將脏活累活一股脑丟给自己,他心里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不屑。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些人平日里偷懒耍滑,一遇到危险就退缩,还总把我们不良人当苦力。哼,不过这井下说不定藏著关键线索,能为案件带来转机,我秦劲可不怕!”想到这里,他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大人,我下去!”声音坚定有力,在园中迴荡。
压抑的氛围中,秦劲腰间繫上绳索,缓缓下井。韩安郡和其他人在井口焦急地等待著,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只有井下偶尔传来秦劲的声音:“慢点放绳,这里有些滑……”那声音在井下迴荡,带著一种空旷而又阴森的感觉,让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於,秦劲的声音从井下传来:“大人,有发现!是具尸体!”眾人听闻,皆是一惊。韩安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把尸体捞上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这具尸体的出现,无疑让案件变得更加复杂。
衙役们小心翼翼地拉动绳索,隨著尸体逐渐浮出井口,眾人看清了死者的面容——竟然是管家吴有德!韩安郡心中一沉,这意料之外的发现让案件愈发扑朔迷离。他立刻转头,对著身旁的衙役大声吩咐道:“快!速速去把仵作找来,务必让他儘快赶到这里!这尸体的查验至关重要,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衙役领命后,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韩安郡则蹲下身,仔细端详著吴有德的尸体,试图从其外表找出一些蛛丝马跡。他发现吴有德的衣物有些凌乱,领口处的扣子掉了一颗,仿佛死前曾有过一番挣扎。而且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抓住什么东西,又像是在抵抗著什么。
没一会儿,衙役带著仵作匆匆赶来。仵作一脸严肃,迅速在尸体旁蹲下,开始进行细致的查验。他先是轻轻翻开吴有德的眼皮,观察其眼球的状况,隨后又仔细查看他的口鼻,用手按压其身体各处,检查是否有隱藏的伤口。
韩安郡在一旁紧紧盯著仵作的一举一动,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皱著眉头,一边继续查验,一边说道:“大人,从目前初步查看的情况来看,死者面部发黑,嘴唇青紫,很有可能是中毒而亡。但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详细检验,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致命伤,以及確定是何种毒物所致。”
韩安郡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中毒?那又是谁下的毒?是和杨崇义的失踪有关,还是另有隱情?”
刘氏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看到吴有德的尸体,她先是一愣,隨后便放声大哭起来:“吴管家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前一日晚上你还说要去找老爷,说要是找不到就没脸再活下去,老爷还没找到你怎么就死了呢!”她的哭声在园里迴荡,让人倍感淒凉。那哭声中充满了悲痛与不解,仿佛在诉说著吴有德的离去是一场无法理解的悲剧。旁边守门的僕人稟告道吴管家昨晚骑马出门找老爷了。
韩安郡看著刘氏,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暗自思忖:“这刘氏的悲伤,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演戏?她和吴有德之间,会不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耿大越狱的消息虽然暂时封锁住了,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排除他杀害吴有德的嫌疑。但现在看来,这吴有德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真的是耿大干的吗?耿大虽然对吴有德剋扣钱粮一事心怀不满,可他似乎也没有非要杀人的动机啊。而且他越狱之后,如果真的是凶手,大可以远走高飞,何必还在县城附近徘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看来吴有德的死很有可能另有其人,耿大不过是被牵扯进来的棋子罢了。现在当务之急,除了抓住耿大,確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有从耿大那里,或许才能问出一些关键线索,揭开这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可要是抓不到耿大,这案子怕是要陷入死局了。”
想到这儿,韩安郡眉头紧锁,他走上前,轻声问道:“刘夫人,吴管家平日里可曾有过轻生的念头?或者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试图从刘氏的回答中找到案件的线索。
刘氏抽泣著回答:“大人,吴管家一直尽心尽力地打理府上的事务,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这样。最近他除了操心老爷的事儿,並无其他异常啊。”她一边说著,一边用手帕擦拭著眼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韩安郡微微点头,心里却在暗自思忖:“真的这么简单?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他的直觉告诉他,吴有德的死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一定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此时,杨府的下人们也都围了过来,看著吴有德的尸体,议论纷纷。一个年轻的僕人小声说道:“我就觉得吴管家最近神神秘秘的,老是和一些陌生人在角落里说话。”他的声音很低,带著一丝恐惧,似乎害怕被什么人听到。
另一个年长的僕人接口道:“是啊,我还看到他有一次从帐房出来,脸色特別难看。”他微微皱起眉头,回忆著当时的情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韩安郡听到这些议论,立刻走上前问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可知那些陌生人是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希望能从下人们的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
两个僕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大人,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远远瞧见,不敢凑近。”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畏惧,似乎那些陌生人身上有著某种让人害怕的东西。
“都別吵了!”韩安郡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他看著杨府的眾人,眼神坚定地说道:“吴有德的死绝不简单,本县一定会彻查到底。在真相大白之前,你们谁也不许离开杨府!”他的声音在园里迴荡,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破案的决心。
说完,他带著衙役们再次对园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然而,一番搜查下来,並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韩安郡感到有些沮丧,但他並没有放弃。他决定从吴有德的房间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与他死亡有关的线索。他深知,这起案件就像一团迷雾,每一个线索都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关键,他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才能让案件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