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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不只是贪墨,更是欺君!
    他语气有些急促:“你们不过屈打成招,此证言不可信!”
    此前那些衙役被抓去按察使司,他很快也进去將他们护起来,不成想竟有人早早就留下如此证言。
    康年冷哼一声:“依照沈大人的言论,往后证人证言都不足为信了。”
    此言一处,围观的各族之人纷纷附和而笑,看向沈逾白的目光便满是嘲讽。
    “沈知府为了脱罪,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真是毫无文人风骨!”
    “什么六元及第,不过是黑心肝的腐化之辈。”
    堂上的议论让沈逾白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秦詔见状,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原以为沈逾白早有防范,此时看来,怕是他也没料到这证言的存在。
    难得见到这位六元公如此仓惶,今日怕是真要折了。
    “此证言有衙役签字画押,可用作证言。银子乃是沈大人从钱庄强行取走,又堆放在自己房中,並未献给陛下,就是贪墨脏银……”
    秦詔话还未说完,就被怀逸远打断。
    “秦大人,这怕不只是贪墨,更是欺君!”
    一句“欺君”,让公堂眾人大喜。
    若是贪墨银两,沈逾白不过罢官抄家流放,若是欺君,那就是大罪,必要杀头,就连沈族人也无法逃脱。
    而沈逾白坏就坏在打著陛下的旗號去钱庄要银子,这欺君的罪名也说得通。
    秦詔心里喟嘆一声:沈逾白啊沈逾白,亏你聪明一世,竟胆大包天至此,被临海一眾官员抓住把柄,再难逃脱了。
    可惜了他的入阁之路。
    此后怕是只能熬成吏部尚书,终身无法再入阁。
    至於那求助首辅之事,到时一併推到沈逾白身上,至少可保住自己的仕途。
    他们不过短暂联盟过,犯不著为了沈逾白冒险。
    何况此事是沈逾白自大促成,这苦果也该由沈逾白自己承受。
    要怪就怪沈逾白仗著自身才名太狂了。
    多少少年英才命丧官场,今日也不过多了沈六元一个罢了。
    秦詔沉了沉心神,扭头问沈逾白:“沈大人可有异议?”
    往常意气风发的沈六元,此时却已惶恐侷促。
    沈逾白急忙站起身,对著堂上的秦詔拱手,道:“本官所筹集灾银皆用於民生,並未贪墨,大人將那些衙役找来一问便知。”
    康年再次冷哼:“沈大人还以为那些衙役会畏惧你的官威,替你瞒报?”
    沈逾白对康年很是恼怒:“康大人以为人人都与你一般吗?本官清清白白,容不得他人诬陷!”
    康年还要再开口,怀逸远却先道:“既然沈大人执意要自证清白,那就將通府的衙役们都传来审问一番。”
    康年看了眼怀逸远,口风就变了:“好,那就依沈大人所言。”
    双方意见一致,秦詔当然不会多事拒绝。
    只是临海与通府相距甚远,要去传人,来回需七八日,此时只得先退堂。
    沈逾白被秦詔派人带到房中。
    “沈大人不是让本官如常审理吗,怎的事情就到了这一步?”
    秦詔唉声嘆气,仿若极担心沈逾白。
    沈逾白也颇为懊恼:“下官实在没料到他们竟有这等证言,不过通府衙役受了我诸多好处,没了酷刑威胁,必然会为我作证。”
    秦詔嘆口气:“但愿如此,沈大人可要多费力自证啊,再如此下去,本官也保不住你。”
    “大人放心,以下官办的种种好事,他们必不会害下官。”
    沈逾白说得信誓旦旦,秦詔却是眸光微闪。
    人心叵测,哪里能说得准。
    不过他並未多说,只附和了几句就將沈逾白打发走了。
    因为很快还要审理沈逾白,沈逾白就不能离开临海城,只能在驛站住著。
    出了衙门,周显就迎了上来,护送沈逾白上了马车。
    而郑甲等几名锦衣卫將马车围住,防止有暗箭伤人。
    待马车离去,角落里一辆奢华的马车车帘才被放下。
    康年颇为不满道:“怀大人何必给那姓沈的喘息之机?”
    按照他的想法,就该在今日將沈逾白的罪名彻底坐实,让沈逾白再也翻不了身。
    怀逸远道:“他乃是四品知府,若连人证都不出现就定罪,案子呈上去怕是会被翻案。倒不如人证物证俱全,將罪名给他彻底坐实,到时即便他朝中有人也无力回天。”
    “还是布政使大人高明!”
    康年吹捧。
    怀逸远道:“如今我等已容不得一丝差错。”
    “就怕这几日那沈逾白又使出什么手段,此子虽年纪不大,却奸诈得厉害,一个不慎,许就將咱们的谋划给推翻了。”
    怀逸远冷笑:“他连临海城都出不去,翻不起什么浪。至於那几名衙役,本官早已安排好。”
    这次不是沈逾白死,就是他们临海一眾官员亡。
    定然要有考虑周全。
    ……
    驛站之內,沈逾白一打开捲轴,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就出现在桌子上。
    沈逾白將手机传送过去,静手,双手捧著那塑料杯子,一口一口小心地吸著奶茶。
    他到最近才知道还有如此美味的饮品,香甜可口,一口入肚,就觉日子赛过神仙。
    阿锦却说这饮品对身子不好,每日只给他一杯,还將每日的巧克力给取消了。
    他虽颇为遗憾,却也深深被奶茶折服。
    只一口,就將那些朝堂烦心事拋到一边,很是雀跃。
    手机传来,却是苏锦紧皱的眉头:“那些衙役怎么就写下这样的供词了?这不是纯粹胡说八道吗!”
    沈逾白道:“按察使司的酷刑没几人能扛得住,他们为了少受苦作偽证也在常理之中。”
    刚说完,他就低头去吸了口奶茶,眉目舒展。
    这一幕却让苏锦心有怀疑:“你在公堂上不是很慌张吗,怎么这会儿这么从容?”
    “喝如此美味的奶茶时,哪里还慌张得起来?阿锦若烦躁,也与我一同饮用一杯吧。”
    苏锦:“……”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过看沈逾白那享受的模样,苏锦那焦躁的心也安定下来,捧著自己那杯百香果吸溜了一口。
    甜品果然能使人愉悦,这不,苏锦也不焦躁了,还翘起了二郎腿:“你是不是有办法脱身了?”
    沈逾白捧著奶茶,便可怜兮兮道:“还未想到,如今我形势艰难,公堂之上那些人咄咄相逼,欺负我一人,我实在难受,阿锦,你能再给我一杯伯牙绝弦吗?”
    苏锦笑眯眯道:“当然不行。”
    “阿锦你竟这般狠心?”
    苏锦点点头:“你都说我狠心了,那我肯定要坐实这个评价,一天一杯奶茶,別想多要。”
    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这事只是看著凶险,他八成已经有主意了。
    她一点不需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