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那你很危险了
“是在叫我吗?”梅突然凑近问道,原来她一直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
“没有哦,我才来的。”梅仿佛猜到了阿斯让的心思,眨了眨眼,带著几分狡点。隨即又凑近了一步,低声补上一句,“你刚刚是在叫我吧?”
“是啊,我想让你帮忙管管这只猫,但不是现在。”
阿斯让说著,抬手指向远方。
“看到没?那边来了两个魔女。”
沙丘顶风势较大,夜风裹挟著细沙扑打在脸颊上,带来轻微的刺痛。双月的光辉下,沙漠空旷无垠。顺著阿斯让的指向,可以看见两道模糊的黑影在沙浪间起伏,像是在艰难跋涉。
“看到了哦。”梅眯起眼睛,顺著风口凝望片刻,忽然轻声道,“唔——*好像有点奇怪啊。”
“奇怪么?”阿斯让目光一凝。
“你看,走在后面的那个魔女摔倒了,但前面的魔女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走出去好长一段,才犹犹豫豫地折回来。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扶。”
“那如果是你呢?”阿斯让低声问道。
“看熟不熟吧。要是不怎么熟,我就会保持足够的警惕。”影梅微微一笑,“其实我一直都醒著,还一直在帐篷外面替你们把关,想想哟,万一动静太大,总得有人来提醒你们,而那个人最好就是我,对吧?”
“什”艾芙娜一时语塞,空气里有股微妙的火药味。
阿斯让见状,连忙出声打断:“咳,现在不是討论这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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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呢,重要的是那两个来路不明的魔女,我们要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
梅顿了顿,侧身看向尷尬至极的艾芙娜,月光在她眼底映出冷光。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按理来说,在这种荒郊野外,应该是受了伤的一方提防没有受伤的一方,但在那两人身上,情况却反了过来。”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怪。”艾芙娜微微点头,“她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两个小偷,一个得了手,一个在放风的时候被人痛打一顿,结果逃走之后,得手的那个小偷不仅不想分赃,反而还犹豫著要不要把受伤的那个扔下来顶罪。”
“那个魔女伤的很重,我看她都爬不起来了。”阿斯让皱起眉头。
对方伤的很严重,他很难置之不理,“过去看看吧。”
“你留下,”艾芙娜伸手阻拦,“我和梅去就够了。”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阿斯让问。
“会的。”艾芙娜自信地挑了挑眉,仿佛把骄傲写在了脸上:“你不知道吗?在法莉婭正式成为大魔女之前,我才是新一代大魔女中最年轻,最具天赋的那个。一旦我认真起来,我敢说没多少人是我的对手。”
“也没多少人是我的对手。”阿斯让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承担受伤的风险,”艾芙娜说,“你毕竟是法莉婭的心头好。”
也是我的.不对,这是梅的想法。影梅没有作声,眼眸却在暗夜中闪过一缕晦暗不明的光,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情感在她內心深处激盪,但很快又被她压制下去。
“不如这样,”艾芙娜又说,“你先去把你带来的那些猎人整编一下,万一出什么意外,也好接应我俩。別让他们乱成一团,搞出什么岔子来。”
阿斯让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你们把它带上,我马上就来。”
说完,他指了指菲尼斯。这只黑猫正缩在沙丘的阴影里,心有余悸地观察著艾芙娜的脸色。
“你確定它会听我的话?”艾芙娜还是不放心。
从某种意义上讲,全盛时期的魅惑之主可比沙漠之主麻烦多了。魔女们可以眾志成城地討伐龙王,可魅惑之主却能让她们自相残杀一一如果那时的他真有这个想法,並且还付诸实践的话,圣都怕是早就完蛋了。
“会的,”阿斯让保证道,“现在有求於我。”
“那你很危险了,”艾芙娜打趣道,“作为圣都有史以来第二年轻的大魔女,我可能不得不把你列入头號危险名单了。”
“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熟读圣都歷史的人都知道,过去想借兽主顛覆圣都的疯子大有人在,但在上个千禧年后,这样的疯子就不剩几个了,因为纯白蚁后福蕾吉纳把他们都吃了。他和龙一样不讲道理一—
只看你好不好吃。”
咱就不一样。菲尼斯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在阿斯让脑中辩解道:咱讲道理得很。
既然如此,那你可得老实些。
阿斯让在心中回应了一句,而后拍掉菲尼斯身上的沙子,郑重地嘱咐梅和艾芙娜万事小心,隨后他背过身,大步走下沙丘,来到营地深处。
守夜人已將其余猎人统统喊醒,虽说一开始有些混乱,抱怨声此起彼伏,但在阿斯让到来之后,空气中的紧张感瞬间凝固。
多数猎人们或是背著长弓,或是握紧长矛,少数几位则扛著新打造的、闪炼著挣寒光的砂龙大剑,在阿斯让沉默的注视下严阵以待。儘管他们眼里还带著浓重的睏倦,却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叫阿斯让很是满意。
“都冷静些,不必惊慌。我之所以在这时候把你们喊醒,倒不是因为有龙夜袭,而是一一话没说完,阿斯让便忽觉脚下的沙地轻轻一颤。最初它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但紧接著,那股震动逐渐加重,一点点攀升到能让人脚踝发麻,甚至连膝盖都隱隱发酸。
猎人们下意识吞了口睡沫,呼吸屏在胸腔里,手指死死扣住武器的握柄。隨后,第二次震动比第一次更重,沙丘表面细沙滑落。
第二次震动来得更猛烈,沙丘顶端滑落下一片沙流,像是有无形的手在地下推挤。几个猎人下意识后退半步,靴底陷进松沙里,发出窒的响声。就在这一瞬间,他们才发现,四周的声息竟都消失了一一风停了,虫鸣没了,就连远处夜鸟的嘶叫也骤然断绝。
但很快,他们便听到了一声沉闷的龙吟。